“真的很对不起。”
莱姆被萨克斯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激怒了,斜眼看过去,皱起眉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但他发现,萨克斯并不是在对自己讲话。
她的眼睛正看着普拉斯基,说道:“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你可以调查下一个现场,我当你的副手。或者下几个现场,都可以。”
“为什么这么说?”普拉斯基问。
“我知道,你已经听说了,我要离开警局。”
普拉斯基点了点头。
“但是,我改主意了。”
“你不走了?”普拉斯基问道。
“是的。”
“嘿,完全没问题,”普拉斯基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分一点活儿给你。”在莱姆手底下工作,普拉斯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他拿着放大镜观察的蚂蚁,现在,他不是唯一的一只蚂蚁了。这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有些失望,自己又要退回助手的位置,但比起独自面对莱姆的压力,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萨克斯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莱姆的对面。
“我以为你去了阿盖尔公司。”
“我是去了,不过,是去拒绝他们。”
“我能问问原因吗?”
“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苏姗妮·克莱里打来的,本杰明·克莱里的妻子。她感谢我选择相信她,并找出杀害她丈夫的真凶。她在电话中哭了。她告诉我说,她只是没办法接受她丈夫有可能会自杀这个想法。谋杀确实也很可怕,但是自杀,意味着将他们夫妻彼此相伴多年的感情全部否定了。”
萨克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一个绳结,一根骨折的大拇指……我那时才意识到,这就是这份工作的全部,莱姆。她跟我陷入的那些麻烦无关,跟政治游戏无关,跟我父亲、贝克和华莱士都无关……你不能将它看得那么复杂。做一名警察,就是要找出隐藏在一个绳结和一根断指背后的真相,再没有其他。”
我和你……萨克斯。
“所以,”她一边用下巴指了指证据板,一边问道,“关于咱们的恶徒——有什么新进展吗?”
莱姆向她说起了钟表匠送来的礼物,那只宝玑金怀表,然后总结道:“他是一个攀岩或登山爱好者,很可能在欧洲接受过专业训练。他在加州待过一段时间,就在海岸附近。而且,他最近也去过那边,很可能现在就住在那儿。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会使用恰当的语法、书写和标点符号。我想把他送来的这块表的每一个零件都检查一遍。他是个钟表匠,对吧?那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会把那只表打开,对它动过手脚。哪怕任何蛛丝马迹,我都不会放过。”莱姆朝着那张钟表匠送来的字条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他承认了,我们逮捕夏洛特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着。我要把他可能出现的每个地点都彻查一遍。罗恩,你负责带一队人去查。”
“明白。”
“还有,别忘了我们对他的了解。他也许已经走了,也许还没有。确保把你的武器放在能够得着的地方,做好随时进入战斗的准备,记住——”
“仔细搜索,保持警惕?”普拉斯基接话道。
“给你的记忆力打满分。”刑侦专家说道,“现在,快去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