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们没有争执,而是在讨价还价。你知道,这是一种生意。现在他去找你们要的少数民族了,他真的会这么做。”
“为什么?”莱姆问。
“因为你付他钱。”
“什么?”塞林托叫道。
“不多,只花你一万块而已。是美金,不是人民币。”
“绝对不行。”阿兰·科说。
“天啊,”塞林托说,“我们压根儿没有这笔预算。”
莱姆和萨克斯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桑尼冷笑说:“你们的城市这么大,当然会有钱。你们有华尔街、世界贸易组织。喂,托尼·蔡一开始还想要更多呢。”
“这个钱不能付——”塞林托又开口了。
“别这样,朗,”莱姆说,“你们不是也付给线民钱吗?而且,就技术上来说,这次算是联邦政府的案子,移民局应该会出一半的钱。”
“这我可不敢保证。”科伸手拨弄头上的红发,有点不安地说。
“好吧——那这个账单我来付。”莱姆果断地说,这说法让科大吃一惊,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
“打电话给皮博迪,还有德尔瑞,要他们也贡献一点。”莱姆大声说,然后看向桑尼,“你们定的条件是什么?”
“我谈的是一笔好买卖。他先给我们名字,然后我们才付他钱。当然,他要的是现金。”
“那当然。”
“就这样了。我得出去抽烟和吃点东西了。”
“去吧,桑尼。这是你应得的。”
在这位中国人离开后,托马斯问:“证物表上该怎么办?”他朝写字板晃了一下头,“怎么写关于托尼·蔡和帮会的事?”
“不知道,”萨克斯说,“要是我,我可能会写‘追查巫式证物’。”
尽管如此,林肯·莱姆还是讲出了比较有建设性的写法,“何不这么写:‘嫌疑共犯来自中国少数民族’,”他口述说,“‘目前正在追查下落中’。”
“幽灵”连同那三个土耳其人,驾着一辆偷来的雪佛莱“开拓者”休闲旅行车驶进皇后区的街道,前往张敬梓的住处。
和过去任何时候一样,他很小心,刻意把车子开得很慢,以免警方有拦下他们的机会。同时他想着杰里·唐死的事。他从没有放过这个叛徒的想法,就连稍微延迟的念头也没有。在儒家思想中,“不忠”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当时,杰里·唐在长岛把他抛下,若不是他运气够好,发现一辆餐厅门外引擎还在运转的车子,他根本就不可能脱逃。因此,这个人必须死,而且必须死得很痛苦。“幽灵”想到商纣王。有一次,纣王察觉臣子姬昌对他不忠,便杀了姬昌的儿子伯邑考,煮成羹汤强迫他喝下,之后才告诉他这道汤所使用的材料。“幽灵”认为这样的报应是完全合理的,但还不到让他满意的程度。
离张敬梓的住处只剩一个街区了,“幽灵”把开拓者休闲旅行车停在路边。
“头罩。”他说。
尤素福立刻提起袋子,从里面拿出了几个滑雪头套。
“幽灵”盘算该如何对这个家庭发动攻击。他知道张敬梓有妻子,还有一位年迈的父亲或母亲,但主要的危险可能会来自他年纪较大的小孩。对十几岁的青少年来说,生命就像一场电玩游戏,在“幽灵”和其他人冲进去的时候,这种青少年说不定会用一把刀子对付他们。
“先杀小孩,”“幽灵”指示他们,“再杀父亲,然后才是老人。”他想了一下,“先不要杀他的老婆,我们把她带走。”
这几个土耳其人显然相当清楚他的用意,纷纷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