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结束了通话。
“康斯塔布尔的案子和这件案子一样麻烦。”罗兰朝写字板扭了下头说。
前门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卡拉带着一大杯咖啡走进客厅,她的脸色十分憔悴,看起来比萨克斯还要疲惫。
塞利托正在滔滔不绝地转述珍妮·克莱格的一篇关于减肥新科技的演说,但却被另一通电话打断了。
“林肯吗?”扩音器噼啪作响,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我是贝迪。我们已经将使用那种门卡的旅馆缩小到三家。花了这么多时间……”
他的搭档索尔的声音插了进来:“我们调查发现,有许多月租型或长期投宿旅馆也会使用这种卡片式钥匙。”
“这还没算上那些计时收费的休息型旅馆,但那些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必须把它们全部查出来。不过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有了结果。这张门卡可能是,我说的是‘可能’,是切尔西旅馆、贝克曼旅馆和……和哪一家来着?”
“兰汉姆·阿姆斯旅馆。”他的搭档说。
“没错。只有这几家使用这种颜色的四十二型门卡。我们目前在贝克曼旅馆,这里位于第三十四街和第五大道的路口。现在我们准备去试一试。”
“你说‘试一试’是什么意思?”莱姆问。
“该怎么说呢?”贝迪或索尔有点迟疑地说,“门卡在这边是有效的,但在另一边就不行了。”
“什么意思?”莱姆再问。
“是这样的。只有旅馆房间门上的插口才能辨识这种门卡,拿到前台却不行。前台的那种机器只能把密码刻录到空白门卡里,但无法告诉你已刻录好的门卡是属于哪一个房间的。”
“为什么不能?这太荒唐了。”
“因为没人会想知道。”
“当然,除了我们。所以,我们现在要一间一间去试这张门卡了。”
“该死!”莱姆吼道。
“你说的正是我们的心里话。”他们其中一人说。
塞利托问:“好吧,需要我加派一点人手过去吗?”
“不用了。我们一次只能试一扇门,没别的方法可行。如果恰好房间里有一位新入住的客人——”
“——这张门卡就失效了,这只会让我们的心情更糟。”
“喂,两位?”贝尔朝麦克风说。
“请说,罗兰。”
“我们听出你的声音了。”
“你们刚才提到兰汉姆·阿姆斯,那家旅馆在哪里?”“在东七十五区,靠近莱克斯。”
“这个名字我觉得很熟,但一时想不起来。”
“这个地方我们排在第二位。”
“试完贝克曼旅馆就过去。”
“总共有六百八十二个房间,我们最好马上开始。”
他们结束通话,好让这对“双胞胎”警探开始展开这项艰巨的任务。
库柏的电脑响了一声,有电子邮件发送进来。他马上点开。“是华盛顿的联邦调查局实验室……他们总算把‘魔法师’运动背包里那些金属碎屑的报告做出来了。他们说,根据上面的痕迹,它与一种时钟的机械装置吻合。”
“那不是时钟,”莱姆说,“显而易见。”
“你怎么知道的?”贝尔问。
“那是导火索。”萨克斯严肃地说。
“我也这么认为。”莱姆说。
“一枚汽油炸弹?”库柏问,朝昨晚威尔留下的那块手绢“纪念品”扬了扬头,这块手帕曾被浸泡过汽油。
“有可能。”
“他有足够的汽油,又对火十分着迷。他会去烧死下一个被害人。”
就像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一样。
那场火可以说“谋杀”了他——谋杀了他旧有的自我——这样一来,他在谋杀他人时,或许会觉得舒服些,可以减少愤怒累积在他心中的焦虑。
莱姆发现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下午即将来临……下一位被害人即将面临死亡。只是,他会在何时作案呢?是十二点零一分?还是下午四点整?一股混杂了挫折和愤怒的战栗从他的脑中产生,随后消失在他毫无知觉的身体中。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也许,是根本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