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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法院第三法庭,正为了一桩子女联手告自己母亲的案子开庭。

宣彧是这件案子的被告律师,对于现今社会关于类似案子层出不穷,他感到十分地痛心和愤怒。

功利社会造就了现代人眼中只有金钱,亲情早已淡薄如水!

这些为人子女的,也不想想老母亲辛辛苦苦怀胎十个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孩子。长大之后,没有反哺之心,还为了一点钱,反而与自己亲生母亲对簿公堂。

宣彧看着原告律师,也正是他最不耻,律师界的耻辱--阳律师,滔滔不绝的指出老母亲如何地偽造文书,如何霸佔他丈夫遗留下来的财產。

被告席上的老母亲,则是始终低着头,对于原告律师严厉质问,默默不语。

宣彧则发现,老母亲脸上是一副哀莫大于心死,或许是她对自己亲生所生的儿女感到痛心吧!

「我问完了。」阳律师向审判长深深一鞠躬后,坐回律师席上。

「被告律师,请开始发问。」庭上审判长说

宣彧站起来,先是久久沉默许久,脸上呈现出深沉痛绝,然后重重叹了口气。

「被告律师,你可以开始发问了。」审判长再一次提醒被告律师。

「我想请在场旁厅民眾先看看这个可怜的老母亲。」宣彧脚步沉重走到老母亲面前。「大家想想,一个母亲,从小含辛茹苦将她的儿女抚养成人,没想到换得的竟是自己的子女这般对待!」

旁厅席上鸦雀无声,多数人眼中是露着可怜及同情的眼神。

「沉香荷女士,我想请问您是个有钱人吗?」

「不是。」沉香荷摇摇头,细如蚊声的回答。

「沉香荷女士,能说说您从小是如何将您小孩养育成人?」宣彧继续问。

「我和我死去的丈夫是靠着开小吃店过生活,虽然不能像别人一样,给孩子很富裕的生活,但也没让他们饿着过。」

「您能说一下您三个孩子的教育程度吗?」

「抗议,这与本案无关。」阳律师马上出声抗议。

「怎么会无关,从对子女的教育,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德。」宣彧慢条斯理说着。

「抗议无效,请被告回答问题。」

「大儿子大学毕业后,送他到美国念书,现在是一家医院的医生,二女儿硕士毕业,现在在一家外商公司当经理,小儿子则是到英国念书,现在也在大学里当教授。」

「这么说您很有钱了?所以才有办法供三个子女都受高等教育,甚至出国留学。」

「让他们出国念书的钱都是以前我和我死去的老公辛辛苦苦存下来的,不够的就去标会,直到我丈夫去世之前才将会钱给还完。」

「赵翔生先生当医生几年了?」宣彧继续转问原告。

「抗议,」阳律师才说出抗议,就被审判长给驳回。

「抗议无效。」审判长出声吓止。「请您回答。」

「六年。」

「医生是属于高收入群,他当医生都六年了,怎么会到您丈夫过世前不久才将会钱还清?」

沉香荷女士静默下来。

「是不是他从来不曾拿钱回家?」宣彧又说。

「是的。」

「那你女儿呢?据我所知外商公司的待遇一向都不错,更别说是当上了经理,年薪至少也有百万。」

「抗议,我的当事人赚多少钱,与本案无关。」阳律师就像是一隻急燥的猴子跳了出来。

「沉香荷女士,请问您今年贵庚?」

「六十八岁。」

「您先生留下多少遗產?」

「除了劳保所领的死亡津贴七十几万,办完丧葬费之外,所剩下的已经没有多少。」

「没有多少是多少?」

「大约只有二十万左右。」

「您有不动產吗?」

「除了现在住的房子。」

宣彧将一份文件递上去,「审判长,这是沉香荷女士目前所住的房子所有权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所有权人是沉香荷女士。」

「那是她在我父亲生病时,唆使我父亲将房子过继到她名下。」赵翔生忍不住急声抗议。

宣彧走到赵翔生面前,一字一字清清楚楚的问他:「请问『她』是谁?是一个扫马路的欧巴桑?还是在路上擦身而过的路人甲?」

赵翔生被他问的哑口无言,愕然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审判长,我问完了。」宣彧走到前面,深深一鞠躬后,就坐回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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