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不太清楚他们都知道单邪有人格分裂,还是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所以觉得单邪怎样都是正常的。不然以单邪在商业上的地位,新闻杂志怎么对此没有半点风声。
不管是真是假,她都是第一次与多重人格患者相处,十分像“好奇心害死猫”里面的那只猫。
钟意一边用早餐,一边端详了单君与好几遍。她突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单眼一眨,问:“单邪不戴眼镜,分裂出来的人格还会近视吗?”
单君与仿佛真的和单邪不一样,完全不会不耐烦,好脾气地解释:“人格分裂,每一种人格都有独特的体验、知觉和构想模式,甚至拥有独立的自我和身体以及自身环境相关的模式。”
钟意恍然大悟地“哦”了声,兴趣十足地盯着单君与看,说:“原来真的像那个美剧一样,分裂的不仅是心理,还有身体,等于是完全不同的人?”
单君与似乎觉得她的描述比较有趣,笑了出来:“对。”
钟意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待人处事都温文有礼。她像温水里的青蛙,无意间削减了稍许对男性心理上的厌恶与警惕。
用完早餐,单君与和以往的单邪一样,准时出门。钟意随口问了句:“单先生去公司吗?”
单君与摇摇头,接过张叔手里的西装外套穿上,语气随和:“去看看我爸。”
钟意点点头,没有讨人厌地追问到底。以她这几天的了解,当年单邪继母的死,以及从单邪上位就杳无音信,甚至有阴谋论者说也被单邪谋杀了的老单总,都是单家的禁忌。
她又不是狗血文里的女主,没必要为了自虐,总想去弄清自己不该知道的东西。
张叔脸色变了下,可以说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单君与。
单君与拿了车钥匙,看来是不要人跟着,却突然问钟意:“一一要不要跟我一起?”
钟意眉梢挑起一点讶异的弧度,随后懒懒地笑了起来:“这就不用了。”
哪有带情人见父母的?要带也应该是带大魔王放在心肝上,夜夜呢喃的那位呐。
“走吧。”单君与向她伸出手,“应该带你去看看。”
在管家面前,单君与似乎和她保持了恰到好处的亲近,也叫了她“一一”。看来其他人并不知道他是人格分裂,钟意想。
她配合地露出一丝笑,把手放到男人的手心,欣然答应:“好啊。”
果然,出了别墅单君与就松开了她的手,“抱歉,他又该生气了。”
“嗯?”钟意偏过头要笑不笑地看他,眼尾翘出一点抓人心肺的弧度。
单君与的目光掠过,顿了顿,说:“他不喜欢我去公司,也不喜欢我碰他的东西,现在还包括了一个你。”
他打开副驾的车门,绅士地扶住顶部。
“这样啊。”钟意上车,手肘撑到车门上,偏头露出一丝笑,慢条斯理地咬着字句:“那你擅自带我去见你父亲,就不怕他生气吗?”
单君与眉眼带笑,“很聪明,但我更希望你能了解他。”
钟意挑眉,没再言语,因为她对了解大魔王,没有太大的兴趣。
半路上堵了车,车龙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喇叭声裹着三三两两交谈的声音不经人同意就从车窗窜进来。
“听说前面出车祸了!暂时走不了咯。”
“怎么回事儿?严不严重?”
“据说一家三口,就剩个小的,造孽哦。”
单君与解开安全带,和钟意说:“我下问问情况,钟小姐在这里等一下。”
作为一名前新闻专业者,钟意对这类事情有着天生的兴趣,抬了抬下巴:“我和你一起。”
“也行。”
案发现场拉满了警戒线,正好在闹市,看热闹的,疏导的警员,把被撞得面目全非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钟意看见了外围一个正和下属交代事情的熟人,紧接着就听见单君与和对方打招呼:“陈楚,什么事儿?”
陈楚眉间塞满躁意,目光在单君与身上停顿了一秒,而后朝钟意点点头,随口说:“暂时是意外车祸,肇事司机逃逸了。”
单君与扫了眼周围的状况,微隆起的眉心松展开,“还有多久可以通行?”
钟意看了他一眼,突然问:“车上的人怎么样?”
陈楚:“两个重伤,小的没事儿。”
钟意微不可察地轻扯唇角,传言就是这么回事儿。三个活生生的人,一会儿功夫就被传成只剩一个小孩儿。可能这样能容易让人唏嘘,催人泪下吧。
前面交警和陈楚耳语了两句,接着陈楚对他们说:“马上就可以通行了。”
有警察在训斥:“记者别靠太近,后退!后退!”
钟意顺势看过去,那名记者突然激动:“是单邪和钟意!”
她直接激动地跑了过来,旁白一个黑发掺白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她领导,眼神示意她冷静。
“是你。”单君却突然拿起男人胸前的职业牌看了几秒,微笑出来:“刘记,好久不见。”
“恭喜升迁,不会迟吧?”
被叫刘记的男人不卑不亢,“单总什么意思?”
单君与脾气好得很,仿佛不会生气:“刘记多虑了,和熟人打个招呼而已。”
刘记冷哼,一口劝诫的语气让人生厌,“单总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不要以为当年的事没有证据,就可以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