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差着辈分,不好相互贴纸条,用金叶子做赌注,太后手气极好,带着叶静枫连胜五盘。
骄阳长公主扑在桌面上,哼哼唧唧:“不玩了,不玩了,一盘也不给赢。”
帝王家的女儿也要嫁人,也要学会掌银钱,太后在这方面对她很严格。
“玩这个本来就有输赢,要玩的是你,怕输的也是你。”太后取笑她。
“我不是怕输。”骄阳长公主眼珠子一转:“今日要去太仆寺选马,我要去做些准备!”
说完,她一溜烟跑掉,两张叶子牌随着她的动作散落在地。
知语拾起叶子牌,用手帕轻轻擦拭干净放回桌面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朝阳长公主始终没有道明来意就是不想被旁人听去,叶静枫起身:“母后与皇姐先聊着,我今日也要去选马,先回去准备一下。”
朝阳长公主目光扫过她的小腹,提醒道:“北丹的马性子烈,皇后千万要当心。”
“谢皇姐关心,本宫会小心的。”叶静枫从善如流。
待叶静枫离开,朝阳长公主就不端架子了,一开口就是抱怨:“京城的世家女眷行事太霸道了,仗着钱多,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的新货一出就被包了,旁人就只能捡挑剩下的,街面上进项好的铺子都被占去了,北地来的女眷想找个赚钱的营生都难,我在宫外天天听她们向我诉苦,烦都烦死了。”
太后沉了一口气:“那些世家在京城扎根百年,底蕴深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皇上已经给北地的官员安排了宅子,庄子,田地,铺子,虽然不多,也不会短了用度,路都是一步步走的,慢慢来吧,皇上也不好太偏颇。”
从前为李家效力的人都得到了封赏,但北地本就不比京城富庶,论起家底心里不免有落差,不过京城的世家的确有抱团排外的情况出现。
太后继续道:“过些日子皇上会让官府出面售卖早前从世家查抄的房契,地契,铺面,都在不错的位置,让她们去买吧。”
世家再嚣张也不敢向皇上炫富,不会大包大揽,对从北地迁过来的人说是个好机会。
后宅的事不好拿到朝堂上说,但又不能忽视,李霄提前向太后透了话。
朝阳长公主展颜:“我回去就告诉她们把钱准备好。”
话头一转,她道:“听闻杜表妹还是不肯相看婆家,不若就顺了她的意,让她入宫伺候皇上,也能给北地的官眷撑撑腰。”
提到这事,太后眉心拢起折痕:“我们李家就是北地人,还能委屈了北地人吗,再说,皇上若是对她有意也不会拖到现在,哀家选杜如珊给骄阳当伴读,杜家应该明白哀家的意思。”
杜如珍打小就钟情李霄,不顾她的劝说,总认为痴等下去就能如愿,可一等等到李家上位,等到李霄娶了皇后,把自己拖成老姑娘。
杜如珊成为骄阳长公主的伴读,将来许亲的时候京城的名门望族由着她挑,算是对杜家的补偿。
回到公主府,叶静枫亲自用帕子将所有的叶子牌擦拭一遍放回盒子,收进妆台底层的抽屉里。
牌就是用来玩的,可看到叶子牌落地,她突然就有些心疼,这可是李霄特地为她设计的牌面,日后再玩还是换一副牌吧。
常甸上前禀报:“瑟舞公主差人传话,想出宫探望郭世子。”
叶静枫心思一动,道:“本宫要去太仆寺选马,正好顺路,问问她愿不愿意同路。”
不多时,常甸回传:“瑟舞公主已经做好准备了。”
……
承安侯府,郭弘乐与五位友人坐在庭院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一边打牌一边吃着瓜果,好不惬意。
郭弘乐所中的毒已经清干净了,只剩些皮外伤还没有彻底愈合,他以身体为由辞官,以防万一,在新官上任前还要装一装,留在家里养病。
管家匆匆上前禀报:“大少爷,皇后娘娘和瑟舞公主登门探望大少爷。”
怕什么来什么。
郭弘乐打了个激灵,将手中的叶子牌往桌面上一丢,急急道:“快,快把这些都收起来!”
时间紧迫,下人来不及收起叶子牌直接抬着桌子跑,慌乱之下其中一人拌了一脚,叶子牌散落满地。
郭弘乐头皮一紧:“快捡起来!”
几位公子哥顾不得身份,一个个弯着腰帮忙捡纸牌。
“这就是犬子的院子。”承安侯亲自为叶静枫和瑟舞公主引路,特意拔高了嗓音提醒儿子。
瑟舞公主对这里很熟悉,一点都不见外,率先跨进院门。
只见郭弘乐白着一张脸躺在一张躺椅上,他的五位友人围了一圈。
萧公子左手端着一个果盘,右手用竹签戳着一瓣桃子,对郭弘乐道:“郭少爷吃一瓣桃子吧,清甜爽口。”
郭弘乐虚弱地摆摆手,表示吃不下。
花公子将一个茶杯送到他嘴边:“那喝口水,润润嗓子。”
郭弘乐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配合不够默契,呛进鼻子里了,他欠着身子一顿猛咳,眼圈都红了。
承安侯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你们还不快向皇后娘娘和公主殿下见礼。”
闻言,几人似乎这才注意到来人,慌忙向两人见礼,郭弘乐动作慢了半拍,一副强撑的神情。
叶静枫柔声道:“郭世子身体不适,就免了吧。”
郭弘乐重新躺回去,承安侯拱手:“老臣代犬子谢娘娘恩典。”
瑟舞公主走上前,郭弘乐愧疚道:“是在下思虑不周,害公主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