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妮尔的血被她从嘴里仰着面吐出,顺着脸颊流到了她的耳根,沾湿了她的头发。
这让萝妮尔感到自己现在正接近死亡,每次呼吸带来的剧痛让她将指甲无法自控地狠狠刮压在了光滑的石面上。
指甲折断的疼痛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也许她的身体正在渗血,也许她的骨骼正在碎裂。
萝妮尔不知道,不然为什么会这样痛?
谁能救救她吗?
谁都好,能救救她吗?
光明神啊,您能听到萝妮尔的绝望祷言吗?
在萝妮尔失去意识前,她已经虚弱到说不出一句话,在心里尽全力默念出了她从来没有吟诵过的绝望祷言。
……
贝特在甩掉斐萨的副官后,重新潜回到了他的堡垒。
他事实上也很好奇斐萨找萝妮尔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或许在这次行动里,除了他既得的东西,还能搜到一些关于斐萨督军的把柄。
毕竟斐萨是真的想要避过部落的眼线,但他却又找上了为整个部落服务的中立的军情处。
不,斐萨也许只是想找贝特。
在他们纯种兽人的眼里,他这种混血就不会一直忠于部落。
只要斐萨能满足他最想要的东西,贝特的确可以将他的忠心奉献给任何人。
他本就无所谓被看穿与否,他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夺他想要的东西。
不过,他最近交给自己的任务大概就是护着萝妮尔,他对自己承诺过的事情一向说到做到。
所以,萝妮尔现在被斐萨带到了哪里?
斐萨和萝妮尔已经不在刚刚接见他们的大厅里,贝特此时正在寻找他俩的行踪。
今晚斐萨的堡垒里并没有很多火牙氏族的兽人,他甚至怀疑从一开始这里除了斐萨的副官以外就没有别的仆从。
贝特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
可斐萨一直都是部落里作风最严律公正的军官,就算是部落的大酋长,斐萨也敢于严词批判,而且他带领的火牙氏族的兽人一直都是嗜血和狂暴的最佳代表,是部落不可或缺的强劲战力。
其实贝特一直想不出一个理由让斐萨想隐秘地将萝妮尔绑架过来。
他的行事风格让贝特想象不出他会利用一个小女孩来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直到他隐约听见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贝特在这一瞬间拿起了他的那对匕首,神经绷紧。
心也像是被这声音紧紧攥住,摇摇欲坠。
那是萝妮尔的声音。
他不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即使这声尖叫非常短暂且微弱。
贝特想,自己从来不会后悔他做过的任何事情。
但现在,他却无比后悔将萝妮尔交给了斐萨。
他无法说清自己是如何看待萝妮尔的,他知道这不只是因为她救了他这种简单的理由。
可贝特目前只有一个想法——带走萝妮尔。
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带走她。
贝特辨清了声音的来源,快速且谨慎地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