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现在位于卫府西北角,目的地是卫府早已荒废的一处柴房,那里设有机关,慕秋要找的账本就在里面。
如今是卫府防守最松散的时候,不少禁卫军都去给那位突然到来的贵人请安,慕秋和郁墨一路有惊无险,平安抵达柴房。
柴房落了锁,锁上灰尘痕迹很重。
慕秋以防万一,借着月色仔细观察锁孔,确定锁孔的灰尘分布合理,这些天没有人用任何方式开过锁进过这间柴房。
她悄悄松了口气,从袖口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铁丝,轻松撬开门锁,郁墨闪身进去,慕秋将门锁还原一番,确定不仔细看没有人能看出这个门锁的异常后,方才跟着入内。
柴房里没有点灯,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郁墨有武功在身,勉勉强强能看清一些东西。慕秋倒是完全看不清,不过她早就已经将这个房间里的一切都刻在脑海里,摸着黑也能准确找到自己要找的地方。
她走到了一处角落,轻手轻脚搬开堆放在上面的柴火,郁墨跟着过来帮忙。
因为不能发出太大动静,两人动作很轻,效率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搬了好一会儿,那块地砖才完全露了出来。
慕秋挪开地砖,露出里面的机关。
按照左五右一的方式转动机关,很快,灶台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郁墨走到灶台旁边,往里一摸。
摸到一手灰之余,也找到了机关匣子。
东西到手,郁墨用气音提醒:“拿到了,我们走。”说罢,郁墨率先走出柴房门口,确定四下无人,才让慕秋出来。
慕秋简单复原好门锁,跟着郁墨原路返回。
可惜,在离开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就在两人快要刚离开柴房不远时,从远处迎面走来一队禁卫军。
郁墨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便迅速拉着慕秋缩回墙角。
可为首的禁卫军还是眼尖地看到了郁墨的身影。
“那边好像有情况!过去看看!”
郁墨与慕秋对视一眼,悄悄往后退,躲进了一处灌木丛里。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灯笼的烛光越来越拉长,禁卫军与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郁墨右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之上——
“是本官。”江淮离从郁墨和慕秋身后不远处缓步走出,拉长的烛光尽数落在他身上,照亮他平静的神情,“你们的警惕性不错。”
“江大人,您怎么进来了?”禁卫军众人连忙抱拳行礼。
“本官来看看你们巡视的力度如何。”江淮离对于他们的警惕似乎颇为满意,“诸位这段时间的辛苦本官都看在眼里,等事情结束,本官请诸位上兰若庭酒楼饮酒。”
“多谢江大人。”禁卫军队长笑着道谢。
“你们继续去巡视吧。”
得了江淮离的吩咐,这一队禁卫军转身离开。
江淮离轻飘飘向郁墨和慕秋的藏身之处扫了一眼,两手负在身后缓步离去。
等周围重新安静下来,郁墨长舒口气:“太好了,他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走。”
慕秋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反驳郁墨:不,江淮离应该发现她们了,他只是没有拆穿,还主动露面帮她们遮掩。
刚刚那个坐着马车深夜前来的贵人,应该就是江淮离。
这到底只是一个巧合,还是说……他是特意赶来帮她们的?
慕秋想着,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方才江淮离站立的地方。
那里一片空寂,只余树影稀疏。
***
除了方才遇到的那队人马,郁墨和慕秋没有再遇到别的禁卫军,一路有惊无险,总算回到了翻墙的地方。
按照约定的信号,郁墨两根手指放进嘴里吹了个鸟叫声,稍等片刻,却没有等到简言之那边的回应,郁墨眼里划过一抹忧虑之色,扭头看着慕秋,以眼神询问:怎么办?
慕秋眯着眼思索,突然,她下定决心,朝郁墨点头:我们出去。
郁墨眼眸微微睁大,要是简言之真的出了事,她和慕秋现在出去不是狼入虎口吗。人被抓了没什么,禁卫军不可能杀了他们,但刚拿到的机关匣子可能就保不住了啊。
出于对慕秋的信任,郁墨还是搂住了慕秋,带着她用轻功翻过墙头。
才刚站稳,慕秋和郁墨便看到了被捆着双手、封住嘴巴的简言之。他正被一个侍卫模样的青年男人抓在手里,瞧见她们两人,死死挣扎呜咽出声。
郁墨:“……”
慕秋:“……”
默然片刻,慕秋没有再搭理蹦哒得正欢的简言之,寻问那个青年侍卫:“你的主子是江淮离对吧。”
她隐约记得青年侍卫的容貌,当日江淮离坐马车回京述职,赶马车的车夫正是此人。
想来此人是江淮离的心腹下属。
青年侍卫放开简言之,抱剑行礼:“请慕姑娘见谅,我奉我家主子之命在此恭候慕姑娘,只是简大人有些不配合,我才会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