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贪心,不是个会夺人所好的性子。掠过了几瓶珍藏版的红酒,挑了瓶价位和口感都比较中意的。
“拉菲?”童雀拿起瓶子对光细看,“年份不错,我可以挑这瓶吗?”
“可以。”云深接过她手中的红酒,提议:“一起再喝一杯?”
“好。”童雀没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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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月光透过玻璃房,照在盛了红酒的高酒杯上。
细长的影子延至脚边。
云深抬手,碰了碰童雀手中的杯子。
两人并肩坐在月下,步调一致地仰头望天,小酌对饮。
“我好像,有很久没这么静静坐下来,看看天空了。”童雀说。
云深闻言低眸看她,怔了片刻,说:“雀雀,叫声‘哥哥’听听。”
像是戏言,语气却是意外的认真。
童雀不怎么理解地转头看他,没接话。
无声对视了数秒,云深问:“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
这个问题让童雀顿时有些心虚,下意识瑟缩了一下,撇开视线:“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订婚宴上的不是你。”云深说。
童雀一瞬抬眸,惊讶看他。试图从他眼中辨出几分猜疑,但……他好似很肯定。
他在那之前甚至都没见过她,怎么可能分得清她和她姐姐之间的区别?
童雀一时忘了要否认,问:“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云深提醒她。
“我……”童雀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被他带着跑,抿唇。回避问题,反咬一口:“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原因,一开始才这么针对我的?”
“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云深重复着问她。
不愿轻易结束这个话题,坚持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见躲不掉,童雀犹豫半晌,抛出交换条件:“你保证不把我赶出去,我就告诉你原因。”
“好,我保证。”云深说。
童雀不再看他,慢慢饮尽了杯中的酒,才开口:“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不想事事被人安排。我看过太多被安排的婚姻,幸运的只是少数。我不想为难别人,更不想为难了自己。”
“可我们一直是这么被安排着长大的,有些事,躲不掉。”云深说。
“躲不掉?”童雀放下空杯托腮望天,问:“你指的什么?父母之命?”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或许……”云深顺着她的视线往上看,似在感慨:“父母之命,也不过是命运的另一种承载形式。”
童雀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侧头看他:“命运吗?”
云深恰低下头,敛睫看她。
视线交缠,童雀在微醺状态下有一瞬的恍惚。
把脸凑过去,近距离看他清隽的五官。伸手,细细描摹他的眉眼轮廓,指尖停在了他的眼尾痣处。
他的这颗痣生得极性感,幽幽夜色为其镀了层昏黄的光。
云深看着她,喉间滚动,低垂的眼睫不自抑地颤了一下:“你……”
“嘘——”童雀竖起食指,虚虚掩住他的唇:“别说话。”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童雀越看他,越觉得他看起来不似凡物。像一副画,破次元的画。
“画,是不可以说话的。”童雀呢喃道。
云深像是被她蛊惑了,很听话地闭上了嘴。
待她掩于唇上的食指移开,他望着她眼的视线才逐渐下行。顺着如玉般的鼻骨,一路滑行至她被酒润了色的唇瓣间。
心尖滚烫,脑子像是被火灼烧过,暂停了思考能力。凝神看她诱人的唇,小心翼翼地倾身,欲吻她。
醉人的酒气袭来,童雀瞳孔间落下的影子在悄声放大。
距离渐近,唇即将触碰一瞬童雀终于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迅速偏头躲开。
云深扑了个空,保持着倾身的姿势僵硬了两秒,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落寞。缓慢直起身,与她拉开距离。
仰头饮尽杯中酒,曲指轻抚杯身,低着眼沉默良久。
“抱歉,我好像喝多了。”云深说。
“没、没关系,不用放在心上。”童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缓解这让人窒息的尴尬。
把脸转向另一侧,偷偷摸了摸,滚烫。
“我也……好像喝的有点多了。”她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