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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2 / 2)

“真是傻孩子。”皇帝安抚着女儿, 语气轻柔,看向下首的目光含着冰刺,凉飕飕的, “受委屈了, 怎不早来和父皇说。”

早和他说, 他早就让女儿休了这驸马。

“父皇操劳国事,女儿怎么忍心为这点小事打搅您。”

德妃无奈摇头,说了句“你就是要强”, 也不再多言。

陛下听了侍卫禀报, 这会儿对大皇子正是不满, 她就不过多开口了。

皇帝传女官上前, “将公主出宫建府后这几年的事都说清楚,尤其是与驸马相关的,一件也不许漏。”

说罢,他又道:“公主正伤心,驸马怎么还站在那儿?”

侍卫们顿时领悟,押驸马上前,噗通一声,强行令他跪在了大公主面前。

这也太过蛮横,驸马正要张口辩驳,抬首就被皇帝眼神吓回,冷汗流了下来。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来,陛下也不过是个父亲。

正如父亲对他们兄弟无条件的包容一般,陛下对大公主也是如此。

本以为依照理法,他占尽优势,唯独忽略了一种情况:陛下维护女儿,是不需要讲理遵法的。

驸马垂首向下,但地面泛出的光仍是刺目,心中生出了一点悔意。

他并不喜欢那美婢,也没有急着想要孩子,只是听了母亲的话,认为生儿育女乃女子本分。

母亲告诉他,公主与他已是夫妻,夫为妻纲,公主该顺从他。

驸马一时听劝,竟深以为然,造就了今日的情状。

光明殿空旷,众人皆闭口不言,耳畔唯余女官有条不紊的禀报。

女官是皇帝亲自为女儿挑选,一心向着天家,此时将大公主的委屈一一道出,该强调时强调,模糊时亦能一笔带过。

总而言之,公主即便有错,也是小错,大罪当然在驸马那儿。

这些话儿静楠通通不懂,仰着小脑袋,不知在听些什么。

荀宴交待了她不许走动、不许说话,她就一直乖乖站在原地,一手牵住荀宴衣袖。

呆呆的,像个小木头。

忽然,小木头也有了感觉,转头看向了西侧。

那儿有个人在凝视她,目不转睛。

旁人都在注意上首动静,也无人发觉,公主带来的云宗正眼也不眨地盯着荀宴身侧的小姑娘。

云宗的目光轻而淡,不含什么感情,似乎是毫无目的地看着小孩。

事实上在马车时,他就隐约注意到静楠了。

他解释不清是什么缘由,仿佛冥冥之中小姑娘自有一股吸引力,令他无意识投去了目光。

静楠不认识他,眨了眨眼,认真地同他对视半晌,感觉并不好玩,又移开了。

“那人是谁?”下一瞬,皇帝不轻不重的声音响起,“一同来了吗?”

“来了。”大公主回他,对下方招手,“云宗,你上来。”

这就直接开始相看新驸马了?

德妃不知公主到底轻声说了什么,欲言又止,到底忍了下来,同时用目光示意大皇子按捺不动。

建平侯那儿没有解决,陛下不可能当真今日就另立驸马,此举只是为了羞辱驸马而已。

单论相貌,满殿几乎无人能比得过云宗,无论周身花团锦簇或寒风萧瑟,云宗往那一站,总叫人能直接注意到他。

女子看男人第一眼,无非是气度相貌,而云宗有着让上京各家女子一见钟情的资本。

饶是德妃对他并无好感,也不得不内心感叹此人外表得天独厚。

但在皇帝眼里,就很不是那么回事。

他更愿意将此人出色的外貌归结于三个字——小白脸。

当初为女儿相看驸马时,皇帝就处处看人不顺眼,此时更不可能对云宗有好脸色。

知道云宗失忆、身份不明后,皇帝没有多问,传他上来寥寥几句,不过故意打压下首的驸马。

反正大公主已对他直言,新驸马之言不过是一时气话,她对孙云宗并无男女之情。

从女官的口述中,皇帝已将事情来龙去脉理了清楚。

但现在还没到算账的时候,他目光一转,轻声问:“怎么还把荀宴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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