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累却怎么都睡不着,宁熙脑海里一直回响着靳北然先前说过的话。
“嫁给我吧。”
这男人真的很讨厌,明明还有童琳梗在中间,靳父也不会轻易同意,可他偏要说这种话来撩拨她,占尽嘴上便宜。
宁熙才不会傻到去当真,把毯子往头上一盖,却是想到了很久以前。
靳北然头几年经常外地办案,一个月至少有一半时间出差。所以他只要一回来,宁熙就特别高兴,非要专门等他,有时候飞机晚点,他赶到时已经半夜一两点,看到她歪歪斜斜地睡在客厅沙上,他一抱她起来她就醒了,睡眼惺忪地把脸往他颈子里一埋,像小狗一样嗅他,“干嘛又喝酒……”
他很绅士,每次都尽职尽责把她抱回她自个房里,亦不会久留。但那天他有点微醺,给她往床上一放,他自己也跟着倒下去,鼻尖和嘴唇轻轻划过她锁骨,那是成年男人独有的温度和气息,宁熙浑身都麻了,整个人几乎瞬间清醒。
连忙推开他,他很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似醉非醉地凝视她,像不认识她要仔细辨认。
她又被他这样逗笑了,抬起脚丫子在他詾口一点,“干嘛?”
他眼睛很好看,碧很多女人都美,眼尾阔而上挑,又因为喝了酒,一睨一眨间愈显得深邃迷人,像在蛊惑她,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时,宁熙有一瞬间的呆滞。
“以后不要再等了,”他说,“每次把你往房里抱,都像在抱媳妇。”话音一落他就“嗤”地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宁熙在那一愣一愣。
还有一次,她在学校跟男生打架,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而她自己只是皮外伤,回来后强忍着难过和委屈,不说自己为什么被欺负,反倒可劲装狠,说看谁以后还敢侮辱自己,来一个揍一个。
靳北然一边给她抹药一边说,你才高中就这么凶,以后哪个男的敢娶你?这么强横是准备孤独终老么?
他刀子嘴豆腐心地劝一句,她也知道他并无恶意,可偏偏那一下心脏像被什么刺痛了,她骤然静默下来,看到他眉头微蹙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清理伤口,忽然,她推开他跑了。
靳北然追过去,问她怎么了,她把头埋的死低不说话,也不肯再让他抹药。他看到她仓促地抹了下脸,顿时意识到什么,立刻把她的脸扳起来一看,她果然在咬着嘴唇无声痛哭。
靳北然打量她片刻,抬手给她抹眼泪,“至于么,不就没人要?大不了我娶你。”
真的太多次了。
宁熙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琢磨他怎么这么久还没上来,好渴。以往都是他给她倒水喝,亲自送到嘴边,可今天拖了这么久。她掀开毯子起来,赤着脚推门出去。下楼的脚步声很轻,坐在客厅的人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