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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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裴郁离竟然在疾冲中遽然伏地,丝毫也没有减慢速度,双臂毫无缓冲地在地面上一砸,于半空中将自己抡了个圆,看也不看地一脚踹中了后面猛攻之犬的脖子!

那犬反应不及,嗓子里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砰砰砰地被踹出了十好几米,连滚带翻地瘫在了地上动不了了。

与此同时,另一只犬的两只前爪从裴郁离的侧腰上狠狠划过,几道血柱当即喷溅出来!侧腰旁的布料被硬生生划下来一条,扑簌扑簌地掀到了一人一犬的头顶上方。

布料染血而重,被抻地直往下落。

后方的几条巨犬再一次一拥而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尽数扑来!

场内的裴郁离喘着粗气侧翻几步,对着贴身过来的那只巨犬旋刀下刺,恶狠狠地将那狗嘴一刀贯穿,劈手自上而下擒住那畜生的脖颈,又是一个抡圆,骤然将那巨犬掷向正飞扑而来的狗群里,收腿便往围栏侧壁跑。

群狗闪避不及,被砸了个正正好好,一只连着两只地飞了出去。

就这一个耽误的功夫,裴郁离已经几步翻着侧壁而上,攀在高处,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寇翊就站在他的下方不远,能清清楚楚看见他腰间血流如注的伤口。

寇翊顿时冒出了冷汗。

裴郁离方才抡那巨犬出去时,自己的步伐随着那动作打了好几个呛。

旁人看不出来,可寇翊能看出来。

那巨犬少说也有好几十斤的重量,裴郁离用蛮力对抗,对于自身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况且他方才于疾行中突然转身,向前的力道尚未收住便急于向后爆发,定会将自己冲得受伤。只是裴郁离的身体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下,暂时来论,不仅是外人难以看出来,就连他自己也感受不到。

若再继续下去,很难支撑得住。

野兽都紧着命脉咬,稍不留神,一口下去命就没了。

寇翊将垂天云抽出一寸,做好了随时破栏而入的准备。

计分仆眼睛都要看花了,磕磕巴巴半晌,读道:十九号,得、得、得三点;一号,得...两点!

那计分仆大概从来没看过人打狗,对于伤势轻重的判断一窍不通,只会看哪只彻底不动了,哪只就算是死了。

其实若论伤势,场中还有战力的犬已经不足十只。

裴郁离攀在上方,脚底的几只恶犬够不到他,也叫不出声,正在眼睛淌血地拼命低吼。

不远处的战必赢还在血海中一边口出詈词一边挥刀,被咬得龇牙咧嘴,无暇顾及其他。

舱尾处的熊家兄弟头挨着头,熊瑞粗声道:这小子居然他娘的会轻功,果然藏着阴招。

熊豫阴阴地一笑,眼中携着强烈的恨意,没有说话。

此时此刻,最焦急的人倒不如说是周元巳。

他的整张面容都猝着盛怒,意料之外的迎头一击打得他猝不及防。

本以为万无一失的招数竟然又出了变数。

人被狗咬死那才叫哄了秦昭,狗被人轻轻松松杀了,那叫什么?示威吗?

这不是上赶着告诉人家他周家的挂头本领滔了天,文斗武打样样行?

更何况这人狗局还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这是踩谁的脸呢这是?!

秦昭的脸色如何他不敢看,反正他是真的要绝望了。

正当他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之际,更为荒唐的一幕发生了。

裴郁离没有跳下去继续加入战局,而是先顺着围栏侧壁轻轻一跳,双脚点在了侧壁的最高处,整个人居然稳稳地站住了。

那斗狗场的围栏约有四五米高,裴郁离旋身过来,目光与二楼的四位主家正好是齐平的。

不过他先是低眸向寇翊看了看,短瞬间居然还挑了挑眉毛,随后才向雕花木桌旁看去。

寇翊心中诧异,眼睛微微睁大。

主家们的神情不约而同地凝滞了,他们望向这纯白衣衫上混着斑驳血迹的美人,一时竟什么想法都生不出来。

就像被一朵无比妖冶的花掠夺了视线,也掠夺了思考。

直到裴郁离慢条斯理地将手中短刀抬起,缓缓地、缓缓地,将那刀身上的血液抹在了自己雪白的领口上。

他在做这动作时,眼神始终盯准了一个方位。

妙就妙在,秦昭与周元巳在他的视线上几乎重叠,没人分得清他究竟盯的是二人中的谁。

只见裴郁离又将那刀身上移至脸前,眼尾夹着猩红,神情带着挑衅地,伸出舌头在刀背的位置自下而上地舔了一遭,而后刀尖冲前,不屑地虚点了三下。

这不仅是挑衅,还是大张旗鼓地当众挑衅。

寇翊的心霎时间麻了一半。

他知道裴郁离要为他出气,可没想到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秦昭与周元巳却都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同时卷起一阵急火。

这是在折辱他们?!不是,甚至连折辱的究竟是谁都不清楚!

秦昭牙齿都要咬碎了,猛地将手边的酒壶一推,怒道:了不起啊,好冲的脾气,好大的本事啊!

周元巳头发当即都要炸起来了,拳头攥得死紧,没接这话。

场中突然一阵惊呼,裴郁离兀自把人气了半死后,毫无预兆地转身回去,一跃而下!

底下的恶犬们终于见人下来,疯狂着向上蹿跳,可裴郁离竟沿着侧壁哒哒哒往围栏门边飞奔了几步,紧接着用脚尖猛地踩中一只狗头,似乎并无再战之意,而是弹跳着继续往前。

寇翊几乎立刻察觉出不对,脚上向着裴郁离去的方向迈出两步,可又按捺着停下了。

战必赢甩脱了一只咬住他手臂的恶犬,右手的短刀刚刚抬起,就被迎面而来的裴郁离轻轻一撞,再反应过来时,短刀已经消失不见。

草你他妈!战必赢满头满脸的血,莫名其妙地对着另一只扑过来的狗死踹下去,脚腕险些被咬。他没有精力再骂,裴郁离跑过来,连带着那边的狗全都过来了。

站在门前的牵狗小厮眼见着一道又红又白的身影急速贴近,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在牵狗小厮面前乍起,像是什么铁器断裂的声音!

裴郁离用战必赢的短刀狠狠砍在了栓门的那圈铁链上!

短刀立刻现出一道豁口,裴郁离将那刀随意一掷,这才用青玉枝砍了第二下,抬腿嘭地踹在铁门上,哗啦啦的连着整个围栏都在颤,铁门吱嘎吱嘎地被踹得大开!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也太猛了,众人始料未及。裴郁离贴着牵狗小厮的身率先夺门而出,紧接着十条大狗竟相继冲撞出来!

我的老天!

船舱中瞬间便乱了,看客们哪里想到会这样发展,看见那些凶恶的巨犬时简直肝胆俱裂,主子下人混做一堆,全往后边跑边叫。

混乱间,裴郁离已经闪身进入下层阶梯当中,路过时还与双双立在舱尾的熊家兄弟对上了眼神。

熊豫熊瑞当即热血喷发,追着他便往下层去了。

下层仓库很大,裴郁离揣着方才从牵狗小厮身上摸到的几把钥匙,顶着浓重的血腥气,手脚利索地将几处狭窄的铁门全部打开。

出局的挂头们在这昏暗污泞的环境中发烂发臭了好多日,有的哭天抢地,有的死气沉沉,有的全须全尾,有的半残不残,都被铁门吱嘎的动静惊得一颤。

原本以为是又要关押新人进来了,却没想听到一道声音在外喊:门开了!不逃吗?!

门开了?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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