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闻言连连点头:“对对对!掌吏说得即是!皇上圣明!皇后娘娘圣明!
虽说吏部此处这番安排确实花费不少,这是事实不假。但其实认真折算下来,也算不得太过分,而且,若以后都按照掌吏方才所言行事,将来这一批棉衣肯定是有百益而无一害的!”
张靖又上前一步,抱拳作揖继续道:“没错,试问一件对考生、对百姓、对大周都是有益无害之事,怎么到了辅政大臣白忠大人口中,就变得那样不堪了呢?”
张靖说到最后之时,尾音都有些微微上挑。
自打舒裕隆之事发生以后,张靖就愈发觉得朝中权臣当道的局面十分不好,于是,他便愈发重视也小心观察白忠的一举一动。
方才他在远处见到白忠来了,便立即赶了过来,听到白忠的一番话,心中很快就反应过来白忠不过是想要让春闱考试这件事,带上一些污点。
这样,以后由一个“劳民伤财”的春闱考试选出来的才子也好,能臣也罢。说到最后,怕是都免不得被白忠冠上一个“漠视百姓疾苦”之名!
他张靖饱读史书,自然是二话不说便要上前指责的。
他句句实话,字字铿锵,周身的傲然之气顶天立地。
张靖目光定定地落在白忠身上,像是等着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白忠瞧着张靖眼底的眸光,一双狡黠的眼眸半凝,嘴角已然有些不易察觉地往下一沉。
好你个张靖!
几次三番,还当真是故意要与他白忠为敌不成?!
白忠又是冷冷一哼,眼神往张靖身上一瞥:“吏部尚书也说了,若是按照张靖所言如何如何,可张靖所言又哪里是真实存在的呢?”
白忠话音顿了顿,转过身朝着厉玄琰认真而恭敬地抱了抱拳:“皇上,皇后娘娘。若是有人拿得出真凭实据说老臣一番担心没有道理那老臣自然是认的,可现如今呢?
哪所谓的理论,所谓的可能来非议臣的一片赤胆忠心?呵呵!老臣心底如何服气?”
白忠说着,还朝着张靖狠狠地瞪了瞪胡子。
他白忠可不是这样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可以糊的住的!
厉玄琰一直沉声不语,其实他也好,顾青萝也好,一开始他们便觉得吏部尚书的这番决定很是不错。可白忠的几次辩解,又确实占了一些优势。
厉玄琰毕竟是皇帝,心中可以有自己的喜恶和偏好,但在人前,他只能是尽力保持公平。
倒是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顾青萝,目光微微亮了亮,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朝着他们款款道:
“各位大人所争执的,其实说到底也是为大周着想,不管是着眼于现在也好,还是放眼于将来也好,只不过是看的方向有些不同罢了。”
顾青萝说着目光便向白忠瞧了一眼,“我们也都知道,白大人一向处理琐碎的事情,习惯了,难免将目光停留在细枝末节,难得像掌吏这般,读贯古今,瞧得要通透一些。”
顾青萝语气柔缓,一句话说罢,目光还浅浅地往白忠身上扫了扫。
白忠瞧着她这模样,心里也是一沉,这个顾青萝果然心思要比浅月厉害多了,不过几句话,就给他扣了个大帽子。
“目光短浅”
他方才说的那些什么张靖也好,吏部尚书也好,所谓的“安排”和“谋划”都是夸夸而谈,当不得真,这头,顾青萝便说他鼠目寸光,瞧事情没有旁人那样深远……
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