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倾也皱起了眉,直接说:“今晚我们一起去,让他们知道我们仍旧在一起,便谁也说不出什么了。”
说完他又想起了什么,往镜子里看了看自己,一副刚被夫人教训过的样子。
江月犀本来要说她不怕的,别人要看她尴尬,她偏要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地去,可是看到傅兰倾的脸,她突然一笑,好啊,就这么去,看是谁公开处刑。
傅兰倾话已经出来不便后悔,捡起自己的帽子低低压在头上盖住半边脸,然后开门让家丁把行李袋给他,接过后又回房间放在桌子上,打开扣子把里面的衣服拿出来轻车熟路的放柜子里。
江月犀就站在一旁,无声的瞪着他。
傅兰倾放好了东西回头说:“我学校那边还有事,白天就不回来吃了,晚上你等我回来我们再一块儿去将军府。”
江月犀没说话,拿起自己的烟袋拉开门出去,一阵风似的不留一丝温度。
傅兰倾张了张口,最终轻轻地叹了口气。
要说仁清医院如今最得人气的医生,那就要数许栋了。自从给谢三小姐接过生之后,尽管那董安乔摆酒请了那位妇科大夫都没请许栋过去,可是许栋的名声到底是因为那件事传开了。
这些天人人都在说,那谢三小姐送来时人和孩子眼看都要保不住了,可经许栋那么一看全保了下来,谢三小姐之后还特意命人送了谢礼过来,只是许医生不敢收,说是自己职责内的事情不敢坏医院的规定,经谢家再三的请求最后院长点头后,他才收了。这么个可爱的医生谁不爱?一时间许栋化为了千金圣手,尽管医院里有专门的妇科大夫,可不少女病人还是要在许栋这里瞧一下才放心,而许栋的医术涉猎甚广,他还真能让那些女病人信服。
许栋出诊的次数也变多了。穿着姜婶连夜给他赶出来的蓝布棉袍,背着药箱,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眼镜上有时带着雾气,这样的许栋说不上多有风度,可总能给人一种顶可爱顶踏实的感觉。
这不,今天许栋中午刚下班,姜婶送来两个刚蒸出来的白薯,他才吃了一个就又有人来请,汽车都已经停在了医院外面。
许栋忙把口中的白薯使劲咽下去,背上药箱跟了人家走,他知道一般这样的人家自己都是惹不起的,那些个大宅院里的贵人们,他们的一点小病小痛别人都必须当做天大的事来看待,像是孔雀掉了一根翎毛,哪怕不疼不痒也要表现出惋惜。不像大杂院里那些能忍则忍的穷人,习惯了看一切人的脸色生存而唯独不能顾及自己,像树枝上冻僵了的麻雀,就是一头栽下来硬邦邦杵到地上也没人在意。许栋临出去时,姜婶还把一个热乎的鸡蛋放在了他的棉袍衣兜里。
许栋手在口袋里捂着这个鸡蛋,看着汽车窗外的树和人影,甚至都忘了问一声要去的人家是哪里的。
车子停在一处府邸大门口,许栋抬头看了一眼,是他没来过的一户,可门口的灯笼上,却写着一个熟悉的“江”字。许栋低着头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疾走,这里的石板被打扫的很干净,虽然顾不上抬头看景色,但鼻子里已是闻到了一些梅香。小厮把棉门帘掀起让他进去,许栋刚走进去就感觉一阵热气扑来,他的眼镜上又是一层的雾气,只能凭声音和模糊的影子确定人大概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