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倾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口气是那么凶,仿佛他抢占了她的一切,可是眼里却泛着泪,他不知道该怎么解读她的态度了,他伸出手去,想轻抚一下她微湿的眼角,却被她猛地打开。
“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还要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江月犀当初是被你利用,利用完又抛弃的,现在还要撑着脸面跟你一起做事!”江月犀猛地抹了下脸,仿佛那是别人的肉不是她的脸,“你非要我那么难堪你才高兴?”
江月犀的胸脯迅速的起伏着,旁边的人多少意识到这边在吵架了,但周围太过嘈杂听不清全貌,只是都往旁边挪了挪,免得被这两人搅了自己的玩性。
“段将军,要办军校,让我回来负责。”
许久,傅兰倾才缓缓的开口,仿佛只为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末了又补上一句,“我自然也可以留守南珠,但办军校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鸾越需要有能的下一代。”
“军校?”江月犀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随即忍不住一笑,苦涩地点点头,“其实是你看上了那块地方吧,李舒一个从未到过风陆城的外地人,怎么可能第一天就找到那么个还算隐秘的地方。”
见她眼中的泪光更明显,却似乎已不再是为自己,傅兰倾蹙了眉,“那个地方很适合盖学校,迟早也是要用的,难道你还要为云正锋守着吗?”
他不知不觉的咬住了牙,拳头发出“咯吱”的声响,“你觉得他有资格玷污那里吗?那是前朝忠臣府邸、皇亲别院,现在做军校才不算辱没,他云正锋又算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莽夫说难听了就是匪徒,他霸占那里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配,他会遭到报应的,事实证明确是如此。明明手握重兵却还是败了,这就是你认为的可以称帝的人?”
江月犀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哆嗦着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竟说不出一句话,一向的俐齿伶牙却被情感堵住了喉。
傅兰倾的眼中升起冷笑,“我早就说过,云正锋的乱用人迟早会害了他自己,两军对敌时他的军火都出了问题,分明是底下的人徇私舞弊惯了在军火上也敢造假,正因为他是匪徒,他手底下才全是这种奸佞之徒,到最后反害了他自己,这就是报应,也说明,他根本不配。”
江月犀垂下眼,泪水顺着脸庞滑过,她什么都没有说,转身要离开。她就知道,她跟他永远是隔着山跨着海,匪徒,报应……奸佞之徒,这就是他眼里的云正锋,和她了吧。
傅兰倾见江月犀突然熄了火转身走了,他立刻追了上去,拉住她,“月犀,我知道你在最后已悬崖勒马,也许是出于利益着想,但是段将军毕竟没有追究你以前的事,既然你已经和常宁军合作,不妨也改变一下自己,我们也可以……”
他脚步不停地追着,嘴也变快,只是到最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可是他希望她能明白,明白他为她改变了多少,为了她,他甚至可以放弃之前的底线。
“你让我改变什么?”江月犀猛地停下看住他,“我只会挣钱!除此之外我没什么高的境界,我现在只求你放过我,我知道我不配做你媳妇,你想在风陆城做校长你就做,我把脸一扔继续捞钱——我们两不相干!”
江月犀走了几步又猛停下,“顶好……也能两不相见。”
她的身影在人群里一闪最终不见了,傅兰倾定定的看着,脑子仍是一团乱,心已经沉沉落下。
在他记忆里,她总是渴求着他的爱的,他从没想过自己再度接近她时,会是这么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