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欢也明白是什么事了,她脸色又红又白的看了看厅上的人,觉得女儿简直傻到混蛋,牌位丢了竟然找江寒浦和方毓秀,弄得大家都知道……
孟茹溪的神色也有些微妙,东西是她先发现的,因为平常和冯欢关系好怕别人看见生出什么事来,所以才拿了交给冯欢的,她也没想到窦春竟然这么鲁莽。
窦春没全听明白江寒浦的意思,但是看神情已经确定就是在母亲那儿,于是伸出手,“你给我,我拿出去就是了。”
“你在胡说什么?”冯欢白着脸说。
“你就给她吧。”江寒浦懒懒地说,一边摸着江佑丰的头,佑丰趴在他膝上,一副看戏的样子看着窦春和冯欢她们。
冯欢咬了咬牙,转身走了,窦春立刻跟过去,方毓秀怕两人再吵起来,对夫人和老爷笑了一下说了句“我去看看”也跟了过去。
结果就是,冯欢把那个还没来得及毁掉的牌位扔给了窦春,本来她对死去的丈夫还有一点忌惮,经这一气已经半点敬意也无,窦春把牌位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抬头看了眼母亲,抱着回了孟茹溪的房间,她拿出小蓝布包袱和皮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把那个牌位也放进去。
“你这是干什么呀。”孟茹溪赶进来夺过她手里准备装箱的一叠衣服,低声斥道,“别闹了,你非要你母亲在这里待不下去吗,你都能上学了还闹什么,真把老爷夫人惹火了,什么都泡汤!”
窦春露出委屈的神色,“那我走还不行吗?我自己出去住,等开了学直接进学校。”
孟茹溪把衣服放下,把箱子里的东西也拿出来,“那传出去像什么话,这么大个家容不下你一个小姑娘?你坐下。”
孟茹溪把她扯在榻上,把手帕递过去道:“你别以为爷让你去上学是怕了你闹,他什么没见过,不过是看在你母亲的份上,还有就是不想跟你一个小姑娘见识。但那不代表他脾气好,敢到你真的惹了他,别说你,你妈都留不下来,你还想上学?我们和他说话都加着小心,你以为你就能这样可劲儿的闹?”
窦春用手帕擦擦眼泪,“那你让我怎么办,上次我是为着上学,这次是我爹的牌位,他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爹,不能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
窦春知道父亲毕生都想要个男孩,也相信母亲之前对她说的话,可她仍记得小时候父亲看着她在庭院里玩耍,脸上满是慈祥的笑,七岁时她患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几个姨娘都说是天花,父亲不相信,还不顾劝阻陪护在她的床边。她记得那时睁开眼就能看见苍老的父亲,头发那么白,那么佝偻,目光浑浊的看着她。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父亲是爱自己的,即使母亲说的都是真的,也不能阻止她相信。
孟茹溪看着她叹口气,翻了翻眼睛,“你连你的死鬼爹都能想到,却不能替你母亲想想。今天这事到底怎么闹起来的,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窦春便把来龙去脉说了,孟茹溪帮她找来药搽了搽,“今天要不是佑丰打了你,太太都饶不了你,行了,把东西放下一会儿去吃饭,除非你什么都不想要了那你就出去。”
听完孟茹溪说,窦春看了眼皮箱也没了先前的冲动,她当然是想上学的。
饭桌上,方毓秀几次想说窦春两句,看见她脸上的伤又忍住了,佑丰正在江寒浦身边被奶娘喂饭,他的小牙如今也能吃些不太硬的东西,偶尔也来上桌吃饭,他看也不看窦春。之前方毓秀跟他谈话的时候想让他道个歉,他却把脸一扭说:“她先要摔我的兔子的!”
那意思是自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