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茹溪虽口上没说什么,但是她认为这是好事。她相信此刻在房内歇息的方毓秀也是这样想的,包括冯欢。这一架打的虽然惨烈,可这种事她们本就希望有人制止。江寒浦的心,最好是留在这个府里,由她们三人分就够了,如果放在外面,那就是她们共同的悲哀。
江寒浦并没理孟茹溪的话,只是问:“现在几点了,唐掌柜有没有过来?”
“没有,现在还早呢爷。”孟茹溪柔声说。
江寒浦多年的生物钟让他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是早早就醒了,孟茹溪把衣服拿过去帮他穿上,顺便说:“对了,今儿一大早王部长派人来送帖子,请您过去吃饭。”
怕江寒浦想不起来哪个王部长,她又加了句,“就是尽头住的那个。”
就是佑丰揍了他们小孩的那个,江寒浦记得。
孟茹溪小心地问:“爷,去吗?”
现在大街上满是反对那些外来官员的,这时候去拜会显然不大妥。不过江寒浦好似早就知道对方会来下帖子,只点了点头,“去,你去告诉夫人,待会儿换衣服陪我过去,她要有事你就陪我过去。”
“夫人崴脚了,那我待会儿就去换衣服。”
虽然不知道自家爷心里有什么算盘,但是跟他出去总归是高兴的。孟茹溪服侍他穿好衣服,命人去摆饭,她自己还要回去再打扮一番。
路过窦春的院子时,见冯欢正在夺窦春的一个布包。
“拿来,你拿来!反了你了!”冯欢一下扯开了一个布角,包里掉出两面小旗,那蓝布包里还有好些。
“我说你最近在忙什么,原来就是在做这个,你不要命了!”冯欢拿起一面来看了看,然后就往窦春身上拧,“你个死丫头,就知道惹事,我就知道让你上那个学只会越学越野,你给我都拿来!”
孟茹溪过去拦架,顺便也捡起一面看了看,是学生运动用的那种旗子,一面上写着“反抗欺压”,一面上写着,“绝不屈从”。这个节骨眼,当然就是指和柳之源开战。孟茹溪把旗子捏在手里,皱了皱眉,虽然现在街面上都在传,可她们这种大宅院里的女人从来不想搀和这个,毕竟受欺压也不会是她们,反抗也用不着她们。
所以孟茹溪道:“你们学校也要游行?你们校长可是总统啊……真是的,那还不乱了啊,赶紧收起来,咱们不搀和这个。这次我站在你妈这边,要是你去游行,还不如直接请示老爷把你关在家里。”
“听到没有,把这些都给我烧了!”冯欢的胆气更壮了。
“我不,这是同学们信任我才让我做的,再说仗迟早要打的,我们游行的都说好了。”窦春还是护着自己怀里的小旗说。
“谁信任你你让他去做,”孟茹溪把手里的小旗放回去,仍平静地说,“反正这仗只要没打起来,咱们没必要第一个撕破脸,再说咱们这条街就住着一个外来官,今天人家还请我们爷过去吃饭呢,你这是闹什么。”
“对了,爷醒了?”冯欢问。
“醒了,这会儿应该在饭厅吧。”孟茹溪说。
“那咱们赶快过去吧。”冯欢说着把女儿往回扯了扯,把手里的小旗子扔给她让她先放回屋里。
孟茹溪突然有些尴尬,“我去换件衣服,待会儿要陪爷去王部长府上。”
冯欢的神眼神有些暗淡,虽然只是一瞬间。
孟茹溪解释,“夫人脚崴了,爷才让我代去。”
冯欢已经又调出笑意,还不失精明地道:“是了,最近听说常有人往王部长家丢砖头碎瓦,还有死猫死狗,他怕是担心自己在这边的安危,想靠咱们爷罩着。”
“嗯,你说的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