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浦笑骂了一句,“混账东西。”
佑荣还在有模有样的学着父亲清嗓子,然后撩袍坐下,动作都和江寒浦平常一模一样。
江寒浦伸手过去把他捞过来,放在腿上在屁股上打了两下,佑荣却趴在父亲腿上笑得开心。
佑丰看着,突然把脸靠在芸芬怀里,紧抿着嘴唇不说话,眨巴着的眼睛里似乎带着些水汽,可是小嘴倔强的撇着。
芸芬看出佑丰不高兴了,忙抱起他说是少爷乏了想把他抱回去,方毓秀叮嘱她给佑丰盖好被子,芸芬答应着去了。路上佑丰靠在她怀里不说话,芸芬总能知道他,就算不看他不听他说一句话,可是她总是能感知到他的心情。
也只有在她面前,他偶尔会忍不住卸下盔甲,像个孩子似的红了眼圈儿。
他还记得有一次饭桌上他言语对娘亲不敬,就被爹爹勒令要对娘亲磕头道歉,他当时犟没肯,爹爹直接用家法,把他的屁股打的稀巴烂。当时他说,忤逆父母决不轻饶,哪怕是小不敬。
佑丰一直很遵循爹爹所说的一切规矩,每天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母亲请安,其他一切规矩他也照办,因为父亲的眼里对他不揉一粒沙子,练武读书不用功也不行。
可是弟弟却可以睡到父亲出门还不醒,把父亲当马骑,这是何其的不敬,如今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可父亲似乎永远都不会责备佑荣,即使责备,也不想对他那样的严厉。佑丰看不起弟弟,所以对于自己可能嫉妒弟弟,他也有点受不了。
回到房间,他把头埋在芸芬怀里不说话,可却能感觉到他在抽噎。他不想让人看见他流泪了,因为父亲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他常看见弟弟在双亲面前哇哇大哭,打滚撒赖。
芸芬轻轻抚着他的头,似乎和他心连心般知道他的一切。
“你爹爹对你的期望大,你要理解。你将来的担子重,现在不好好管教你,将来受苦的是你。”芸芬语重心长地说。
可也许是说得多了,这话不能完全安慰佑丰,他仍旧莫名的不高兴,令人烦躁的一直想哭。
尽管他也知道,父亲对自己更像对待一个大人,那种认真是对弟弟所没有的,可是弟弟能迫使父亲做一些出格的事,父亲就从来没准许自己出过一次格。
“一个好的父亲,是让你成为你自己想成为的人。”芸芬叹息着又说了一句话。
佑丰抬起头看她,小脸儿果然湿湿的,芸芬用手帕心疼的擦着他的脸。
“你是个要强的孩子,你爹爹这样对你也是为成全你,你弟弟,你爹爹肯定也有成全他的地方,要你变成二少爷那样的人,只怕你也不愿。”
佑丰承认芸芬所说的,他抹了抹眼睛,虽然被说服了,可心里仍不是很痛快。父亲对他太严厉了,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少感觉到除了严厉之外的温情,他都快感觉不到父亲爱他了。弟弟一天到晚的去问,他可不会张口问这个,爹爹也从来不跟他说。
“你爹不会不在乎你。”芸芬似乎有看头了他的心思,从旁边的床头柜子里拿出一小瓶金疮药,“这是上次你被打你爹爹送来的,那天晚上你疼到半夜好容易趴着睡着了,你爹就在外面等到你睡着才进来,好让我不要吵醒你,亲手给你上了这种药,是他连夜去铺子里拿的,上完了坐在床头抹着你的头好一会儿,他还让我先去外面坐,自己陪了你大半夜,你半夜里哼哼都是他听着,那眼神别提多心疼了,我进来都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