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春仿佛感受到了两个人相爱的全过程。
从抗拒到身心不一,又到相濡以沫难解难分,失去理智只靠感情存活了一阵后,等慢慢清醒过来,也许有的人心里会留下甜蜜,可窦春是不能甜蜜和幸福的,她不能,所以她愧疚的用被子蒙住头,把身子缩成一团背对着他。
感觉到他挤了进来,揽住她的小腹慢慢抚摸着,窦春能感应到他是等着自己回身靠进他怀里,可她没能。最后江寒浦叹息一声,挨着她呼吸渐沉。
看着窗外泛起的白光,窦春的眼睛也发酸,她仿佛预感到自己还会经历很多不平凡的、足以一直颠覆她人生的事情,命运像是一场激烈的超过想象的游戏,它不管参与者会不会跟上,只是一关一关的打开把人扔进去。
然而生活一直都在继续。
春去秋来,江府也在这个短暂和平的时代缓慢的发生着变化,也在享受着这个时代,虽然知道那一天总会再来。
柳之源死了,柳化萧和丈夫肖启却依旧对鸾越不依不饶,柳化萧和丈夫比柳之源要懂得发展自己的领土,他们的政府威望和权利也在不断的壮大,因为政府地处南方焦怀,所以被称为南焦政府。
距离上一次鸾越打仗已经过去了十年,十年可以冲散一些东西,可有些仇恨只会在时间里如同霉菌般越来越多。
孩子是记录时间最好的尺子。傅靥姝从花园出来跑向门口去迎接父亲,每跑一步似乎都要把脚下的地跺的颤一下才好。她已经上了中学了,可还是小孩子习性,她的性子似乎比实际年岁要迟缓个几年。这么多年傅兰倾也没狠下心让她减肥,所以靥姝还是个胖姑娘。她的个头倒是已经快超过母亲了,油亮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脸旁永远长不长的碎发带点自来卷,把一张胖乎乎像天使般的脸蛋儿圈在中间。学校的体育课到底让她脱离了一点虚肉,五官挣扎出来非常的秀气,虽然不如母亲和父亲精致,但是非常可爱,两个酒窝和忽闪闪的大眼睛没法不叫大人们都疼爱她。
傅兰倾提着两个纸包从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把在学校严肃的神情褪下,胳膊就被女儿拽进了怀里。
“爹,今天你们学校里有学生运动了没啊?虎子哥说城南有学生讲演了!”
靥姝的声音脆的像是刚下来的鲜藕,和她的脸蛋儿一样特别的水润,即使说十万火急的事,也缺了点急迫感,跟父亲就老像在撒娇一样。
“你老关心这些干什么?”傅兰倾做出严厉的样子看了女儿一眼,可是没能撑过一秒,女儿的胖脸蛋儿是没法让他凶起来的,“好好读你的书就是了。”
他倒并不是不给靥姝灌输正确的政治观念,只是在他眼里靥姝始终是小孩子,所以他老想不起来该教育她了。
靥姝糙手毛脚的拿过父亲手里的纸包,又说:“我们学校的人都在说呢,我也想去看演讲,娘不让我去,虎子哥也不带我。”
她说着委屈的撅起了嘴,然后就低头拆纸包,以为是爹带给她的好吃的。
“你别动,那是你娘的药。”傅兰倾又拿了过来。
“娘病了?”靥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