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犀一愣,寒意像冰凉的手慢慢爬上脊背,可她依旧露出笑意,一边把心头的恐惧压下去,八面玲珑的外面,却是一副娇憨可爱的神情。
“总统怎么会这么说,我们不是在说诗词吗?”江月犀说,“我见总统这样的气魄,深受感动就想起了这首诗,我念的不对吗?总统就是我心里的那个明君,以气魄和铁血意志成为统领鸾越的神,也是我们老百姓的信仰,在最艰难的时刻,是永不低头的鸾越精神支撑住了我们。那并非让我们一定会胜利,但是有了这种精神,失败也变得不那么可怕了,不是吗?只要总统的气魄在,我们就都很安心。”
段瑞宁直直的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里去,江月犀勇敢的对视过去。
最后,段瑞宁轻轻的叹口气,“今天一天都没见到嫣儿,她是去你那儿了吧,她跟你亲我知道,但是有事还是要跟父母说,一家人总有个说话的余地。”
“是,我也是这么跟她说,但是嫣儿累了,吃了些酒酿汤圆晕乎乎在我房里睡着了。”江月犀说。
段瑞宁笑起来,“这孩子……”
他又看了眼江月犀,咳了下说:“记得让她早点回来,改天,我上门看你……看你和兰倾。那个,靥姝最近又长了吧,小姑娘真能闹。”
段瑞宁最后一句话声调提的很高,似乎在掩盖什么,脸也别了过去。
“是啊,又闹又能吃,也是个小祖宗。”江月犀想到女儿心里喷了蒸汽般熨帖了一下,“养女儿就是如此吧,生怕她吃了一点苦,总想着陪着的时间是有限的,将来嫁了人还不知道会怎样呢,要疼也只能趁现在。”
江月犀说着也叹息起来,神情落寞,继而又一转说道:“看我,跟总统说这些干什么,扯这些媳妇舌头。”
“那怎么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啊,天下父母都是一样的,又没有身份之分。”段瑞宁说道。
两人又说了几句,气氛很自然轻松。看时间差不多了,江月犀起身告辞,段瑞宁一愣,笑容如退潮和河水慢慢退去,点了点头,“啊,行,我让人送你。”
江月犀谢了走出去,段瑞宁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又陷入沉思,等秘书送完江月犀再回来的时候,段瑞宁再看桌上的卷轴,只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他生活中的那点鲜活走的,一切都变得无聊,让人提不起兴致。
摆了摆手,他坐在办公椅上,又陷入那种若有若无的空虚感中。
江月犀回去后劝了段嫣好一会儿,让她记得好好跟父亲说,别谈什么敏感话题,只说为了尽孝,或舍不得家里不愿意远嫁。段嫣听说有门儿了,直点头,说一切都听干娘的,然后就告辞回去了。
晚上傅兰倾回来,照例是先去后院看看虎子今天练武的成果,再把胖女儿抱起来逗弄了好一阵才得闲,江月犀倚在桌边看账本,随口说起了段嫣的事,没想到傅兰倾竟然是反对的。
“联姻实在算不上上策,虽然也有成功的例子,但是主要并不在联姻,为了那么点飘渺的希望去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
傅兰倾看了看自己的胖女儿,摇了摇头,到底是为人父后思想接地气了。
“而且,各国之间讲的是利益和实力平衡,所以实力才是硬道理。”傅兰倾补充道,甚至动了心思想去帮段嫣说话,“要不明天我去找段大哥说说,这话别人肯定不会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