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需要换好衣服,出门,坐马车进如意宫的简洁步骤,愣是被他增加到十几个步骤。
问就是礼仪!必须要遵守才能有福!
严渊也不知道自己在拖什么,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必须拖!
如意宫的婚嫁规矩有些特殊,必须是男子带着彩礼进入如意宫,此后也得在如意宫久住才行,至少不得私自远行。
若是有意违背这一条规则,女方便算是叛离宗门,应该被废除功法,而男方则是会被冠上流氓的名义,遭到打杀。
但这一规则,也很好地保护了如意宫弟子们。
正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就是全天下女子皆渴望进入的清修之地——如意宫。
在前去如意宫的路上,严渊还在不断向外抛洒喜糖铜板,这的确是一种习俗,只是他坚持亲自上手,并且得看着哄抢的人们将东西捡完才走一段路。
纸扎人小厮刚要提醒,严渊就又说:
“我记得我们这边的婚假习俗是有‘讨红包’的,由我们主动送出去,才算是对方给了咱们喜气。现在这一群人轰轰抢抢的看似热闹,可万一有什么没拿的或是抢了别人的,那究竟是福是祸?”
他一副清冷的模样却说着悲天悯人的话,着实是具备吸引力,甄姒刚升起的一丝不满也没了。
终于,等到了如意宫,会见了宾客,严渊也快要没招了。
他看着甄姒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手里托着一幅画卷,并将之挂在了高堂上。
“这是我的师父师祖,之后也该去拜一拜列祖列宗,对不对?”
严渊淡淡地点了点头。
算了,对方要这么做,那也算是给他拖时间。
他在等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在等谁。
但他很清楚,自己的想法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拜过宗祖之后,严渊举起酒杯,还打算带着甄姒打遍全场。
“不过我并不会喝酒,仔细想来,你应该可以消解酒力,此事便交给你了。”
甄姒:“……”
“郎君说笑了,哪有让新娘子敬过全场的道理?”
严渊微微蹙眉:“你这边没有这种习俗的话,那是我唐突了。虽说我希望让我们的婚礼尽善尽美,但若是惹得你不快,那么一些步骤也该取消,总归婚后幸福与否,福气多少,还都是两个人的事情。”
甄姒沉凝地看了严渊半晌,娇笑道:“不过饮酒这种小事罢了,既然郎君家里有这样的传统,我也应该遵守。”
这就是以退为进。
严渊就冷酷地跟甄姒一起举杯一桌桌敬酒,装都装不出喜庆的样子,仿佛在冷眼旁观一场陌生人的婚礼。
而酒都是甄姒喝,虽有酒香,但是否是真酒还得另说。
严渊还打算说什么发喜糖这样的事情,这一回,甄姒用绵里藏刀的语气跟他说:
“郎君,吉时万万不能延误,咱们还是速速去拜堂吧,太多的繁文缛节,反倒是不美……细细想来,郎君也应当是累了吧?”
严渊丝毫不给面子,冷漠地开了口:“不累。”
“不,你累了。”甄姒轻笑一声,眼中饱含爱意与关切,“我懂,郎君不用逞强,快来吧。”
甄姒将手一搭,严渊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便不能由自己掌控了。
——不对!一切都不对!
但严渊打从一开始就深陷囚笼,即便努力周旋,又哪里是甄姒的对手。
事实上,他脱口而出一堆歪理,已经是大大地延误了时辰,不仅给自己,也给洛十方和戚少言创造了时机。
媒婆适时地出现,而严渊就算心底一万个不愿意,也被甄姒操控木偶似的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
两人对着室外拜了拜。
“二拜高堂!”
两人对着高堂上的画像和排位拜了拜。
“夫妻……”
“且慢!”
一柄长剑以雷霆之势向甄姒斩去,只见地面破开,一道西装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严渊瞳孔一缩,和戚少言面面相觑,二脸懵逼。
前者心道:这是……哪位?
后者却环顾四周,心中不住发问:洛十方呢?!
但在戚少言想要将严渊拉走之前,甄姒便也出手了:“想不到你还活着,还敢来破坏我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