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疲累,一听到这样的话,凤羽珩差点儿就没一头从马上栽下去。
班走及时的扶了她一把,一看他这样不行,干脆把人从马背上给扶了下来。那马一得了解脱,立即弯下前蹄俯跪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粗气。
凤羽珩心更沉了,马累成这样,她还是所有人中身体最轻盈的,她的马都这样了,别人的马怎么可能还跑得动。她与玄天冥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目中的无奈。
玄天冥说:“休整一日吧。”
她点头,“那便休一日。”
白泽将所有马匹交给那马场主,让他带着去喂,然后又在马场附近寻了家客栈住了进去。
一天一夜的赶路,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惜他们此行差就差在没有做足准备。玄天冥的好马分两批放着,一批放在大营,一批养在御王府里。如果此次出京城就确定下来要往萧州去,他就骑好马了,可偏偏定的就是去大营,大营里有马,无需再用府里的那一批,这才导致骑了这些个中等马出来。
眼下后悔已晚,从京城调马过来也根本来不及,玄天冥揽着凤羽珩半靠在床榻上,劝她说:“好歹睡一下,养足了精神比什么都强。要知道,再往前去,不只是赶路的问题,还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遇到伏击。”
他一说到伏击,凤羽珩立马就想到来自那千周神射的威胁,于是赶紧道:“没有时间休息了,把所有人集中起来,我给你们讲讲如何躲避追踪箭法。”
玄天冥眼一亮,几乎不敢相信她的话,“追踪箭法也能躲过?”
凤羽珩点头,“能!不但能,而且说起来,道理十分简单,方法也十分简单。”
“那好。”玄天冥立即起身,到门外吩咐守门的人,“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立即。”
然后回过身,见凤羽珩也起了来,不由得担忧地问:“学这个要学多久?我还是希望你能睡一会儿。”
“你放心。”她扯了个笑,“我只把道理讲一遍就好,很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我们谁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所以,这方法能早说就早说,以防万一。”
玄天冥没再说什么,很快地,所有暗卫,包括白泽和黄泉忘川都集中到了这间屋子。本就不大的一间上房被挤得满满,甚至有些暗卫还吊在了房梁上。
人们还都不明白为何突然又把他们都叫了起来,但看主子们这神色,便知定是有要事需加以说明。
玄天冥没开口,只是冲着凤羽珩点了点头,示意由她来说。凤羽珩也不客气,缓缓开口,控制着声音,尽量让屋子里的人都听见,同时又保证传不到外头去。她说——“如今往萧州去的那一伙兄弟遇到了危险,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我与九殿下之前也做了一番分析,我们自己的暗卫有多大本事这个咱们心里都有数,能将十名暗卫逼得弃车改马慌逃,我们想,追击的人,八成是千周神射。”
“千周神射”四字一出口,所有人心里都跟着沉了一下。随着玄天冥西北一役,人人皆知千周神射意味着什么,那是连玄天冥都无法躲得过的追踪箭法,如果这次出击的是神射,那前面的人,哪里还有生还机率?
人们面色都不太好看,特别是班走,他跟子睿接触得多,一想到追着那孩子的人居然是千周神射,他的那颗心都急得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不由得冲口而出——“那该怎么办?”再想想,又道:“如果调神机营的人过来,有没可能跟他们对射?”
这话问得其实很不专业,但这种时候除了这么问,人们也不知该说点什么。
却见凤羽珩摇了摇头,道:“对射没意义,两败俱伤。更何况,再回大营去调兵,根本来不及。”
“那怎么办?”有人问道:“我们没有取胜的机会?”
“有。”凤羽珩的话让所有人精神一震,“叫你们过来,就是要教给你们如何去躲那追踪箭法,如何能不被那箭法射中。”
此时此刻,人们的反应跟刚刚玄天冥一个样,他们都无法相信那追踪箭法居然还能躲的。
可说这话的人是凤羽珩,是同样也会追踪箭法的高手,这话由她说出来,说服力就大了许多,人们个个心里都升出希望,瞪大了眼睛带着期许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