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句一句,攻得封昭玉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弱点全部暴露在敌人面前,换来的,却是敌人新一轮更猛烈的攻击。
玄天冥说:“本王这些年已经很少像这般动手,以致于太多的人都只记得本王善使阵法,却忘记本王也是师从高人。千周国君,你动我妻十九下,本王连本带利讨三十六鞭回来,现在,是时候送你去为这片天崩之下的土地陪葬了。”
话说完,长鞭挥动更加快速诡异,几动间,封昭玉的长剑被一甩而起,直掉到凤羽珩三人的面前。下一刻,鞭稍直奔其脖颈,只一个旋转便将封昭玉的脖子死死缠住。
玄天冥力道一改,全部内力集中到长鞭之上,封昭玉只觉得缠在脖子上的长鞭越收越紧,他全身的血脉都向上涌来,憋得他双目圆瞪几近出眶,张了嘴拼了命的吸气,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王朝覆灭,十几年夺嫡血路于他脑中匆匆回放而来,那些他杀过的亲人,杀过的兄弟,一个一个站回到他的面前。有哭的,有笑的,有愤怒的,还有想要掐死他的。还有莲王,他始终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个晚上,父亲与端木安国彻夜长谈,父亲说,皇太孙不能杀,端木安国便告诉父亲,那就让他变成无权争位的皇太孙女。于是,他的堂兄封昭莲被送到了一个术士那里,终日灌药,变成了一个不男不女的药人。
皇位之路,踏血而成,然而他却还没坐上多少年,一场天崩,毁了一切。
封昭玉哈哈大笑,看着玄天冥,用最后的力气对他说:“我死了,你们也得陪葬。”话毕,气绝,却也在他最后一个字出口的同时,这整座凤凰阁突然之间就往下沉了去,速度奇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等反应过来呢,下三层就已经沉到了地底。
眼瞅着大开的窗外已经有积雪直灌进来,玄天冥迅速放开缠住千周国君的鞭子,一纵之下冲到凤羽珩面前,将人往起一抓,径直向上冲去。与此同时,长鞭竖起,生生地在凤凰阁的屋顶上开了一个口子,随即带着人直飞冲天。
班走亦跟在其后也运起轻功,才窜起来没多高,突然脚脖子一紧,整个儿人又被生生拉了回来,扑通一下摔到地上。
他低头去看,见是莲王正死抓着他的脚脖子不放,大叫道:“不能扔下我!”他气得鼻子没歪了,却还是上前抓了莲王一把,带着人朝着那个豁口直飞了出去。
天崩之下,皇宫里最后一幢完整的建筑也在“轰隆”声中沉入地下,莲王回头去看时告诉他们:“这是封昭玉提前启动了自沉机关,他本就是想拉人垫背的。”一边说一边拍了拍心口,冲着玄天冥道:“还好你来了,你要是不来,就雅雅那三脚猫的工夫,咱们这会儿早就成那封昭玉的饺子馅儿了。”
凤羽珩这次到是没再逞强,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是我大意了。”然后仍心有余悸地看着玄天冥道:“他直攻我的左腕。”
玄天冥将人轻揽入怀,抚着她的发,一遍一遍地说:“不怕,不怕,有我在。”
莲王别过头去,“忒酸了。”再抬头看看这座尽毁的皇室,唇角冷意泛了上来,“封家,千周,你们欠我的,还清了,再见。”
玄天冥的大军在千周京都逗留半月,挖出了能挖到的所有尸体,集中葬于皇宫旧址。京都百姓皆自动放弃千周户籍,转投大顺。
半月后,数万大军带着所有京都百姓一路向南,准备返回大顺。
临行前,玄天冥分出一万将士,由钱里带兵继续往北,解救北边仅存不多城池的幸存百姓。
回去的路上,他问凤羽珩:“父皇之前答应千周攻下之后赠予你做嫁妆,可眼下千周这个样子,你打算如何处理?”
凤羽珩说:“千周封国,不留百姓,但留将士驻守。我要将这里变成大顺的储藏库,养殖园,天山变药厂,总有一天,会重新繁华起来。”
原本开化的千周,在一个月后重新进入冰寒,就好像那一场天崩并未发生过一样,这片土地再度重归平静。
但百姓们却已然失去了再居住下去的信心,他们随着大军一路向南,经罗城、宾城,出了北门关,最终,站到了江州——大顺的国土之上。
大军一入江州,立即有一名官差快马而来,迎上玄天冥后,将手里一封快报递了上来,同时道:“殿下,京城皇宫,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