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俩一人一句,轻轻松就给穆家小姐定了个“藐视皇家威严”的大罪,想容在边上听着,虽说不知道大顺律法中到底有没有这一条罪名,但却也明白,这可不是随便就能摆脱得了的恶名。那罗天府穆家的小姐还真是不长脑子,从来有心计之人看不上谁也不过是暗中使坏,像对方这么明着来的,她想,就连凤粉黛的道行肯定都比那穆小姐高。
今日,从皇宫正门德阳门进宫的都是大顺官员,除皇子皇亲之外,其它的人也都是要排队才能进入。而皇子们已成婚的正妃侧妃若是有随同一道入宫的,今次却是可以跟着往这德阳门走一遭,原因是要先去皇上那里问个安,最主要的是把孩子们带给天武帝看看。
说起来,如今算正式有成了家的皇子不过两位,大皇子玄天麒,和二皇子玄天凌。二皇子家的小皇孙玄飞宇到是已经是个半大小子,自己跑跑跳跳的也不用人领着。可大皇子家的孩子就太小了,还得要人抱着,还离不开乳母和女眷的照顾。天武帝为了看大皇子家的两个孩子,这才特许他二人的家眷可以从德阳门而入。
瑞门那边发生的事也是很快就传到了这边来,那些官员们进了德阳门,经了下马道,才一入正庭,立即就听说了那边发生的事。当下便有京中官员气恼地道出了不满:“罗天府家的嫡小姐这是多大的架子?居然在宫门口殴打凤家三小姐,还谩骂济安郡主?”
那位端着托盘来报信的御林军侍卫可是一点没含糊,认认真真从头到尾地把那穆小姐是如何蛮横插队、推倒想容,再如何打了想容、如何把凤羽珩骂得那么难听,一字不差地都给转述了出来,听得一众官员那叫一个气愤不已。
当然,这些气愤的人里,多半是在京官员,还有一少半是与京中交好的官员,而那些外省的,特别是南边儿省府的官员,却是站到了另一头,一边听着一边不平地道:“那济安郡主也太跋扈了些,居然就这样挖烂了穆家小姐的一只手?”
“那手不是就废了吗?听说穆家小姐还没订亲,这一下谁还敢娶啊!”
“唉!挺好看一个姑娘,就这么给毁了。”
“看来,京中果然是容不得我们这些外放的官啊!连带着我们的家眷都要跟着挨欺负,这叫什么事儿?”
这一句一句,当然也能传到京官儿们耳朵里,那他到也不去反驳,只一个个冷哼着,自顾地道:“外头的人就是蛮,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且多逞逞口舌之快吧!趁着几位皇子们还在大殿里头与皇上说话,这一会儿都出来了,本官到是想看看,谁还有多大的胆子这样说话。”
这句话到是起了一定的震慑作用,或许外省官员可以不太了解凤羽珩,或许他们能欺一个外姓郡主,但大顺的皇子们却都是不好惹的。特别是那九皇子,这要是让那位听到他们如此议论济安郡主,还不得当场就把他们的骨头都给拆喽!
人们一哆嗦,闭了嘴去。
那端着托盘的侍卫心中冷哼,随即又朗声跟面前这些官员们问道:“几位大人,请问可有看到那罗天府知府穆大人进宫来了?”
人们摇头,有人说:“好像还没进来,本官进宫前瞅着他来得挺晚的,排到了后面,想必还得一会儿工夫才能进得来。”
“是这样啊!那属下就在这里等等好了,待会儿穆大人进了宫,还好商议一下郡主的这颗珍珠如何赔偿的问题。哦对了,郡主还说了,这珍珠是七殿下送的,要请七殿下给做个评估。”
人们听着就直抹汗,七殿下,济安郡主,这不是近日来京城一直盛传着的最佳坑钱搭档么。这么说来,这二位今日又要联手了?
庭内人多,一个挤着一个,一堆儿聚着一堆儿,人头攒动。谁也没看到那罗天府知府穆江正猫着腰在人群中东躲西藏着,额上的冷汗是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他是万没想到那个刁蛮任性的女儿还没等进宫呢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来,如今人家找上门儿来,他得找个没人的地方静一静,好好想想这个事情该如何应对。今日宫宴看来他这头势必要遭到排挤,甚至明枪暗箭一个不少,他得想办法找到支援才对,这种时候万万不能孤军奋战。
穆江在人群中穿梭的工夫,这庭内的另一头,左相吕松也正跟兰州知州季凌天站在一处,看似谈笑风声,可表象之下,却依然是在小声议论着那个让他们双方都吃过大亏的济安郡主。
吕姚主动上门去欺负凤想容的事,京中人人都知,再加上那日婚宴上的事情也是被传遍了,所以季凌天才到京城没几天就听说了这一切。如今二人说起话来,到是他把自己被凤羽珩与玄天冥联手讹诈了八千万两银子的事情先倒了一次苦水,然后问吕松:“相爷,您说,那济安郡主是不是缺银子啊?我事后可是打听过了,她可没少以这样那样的理由向别处诈取钱财,那日姚府上虽说是七殿下下的手,可你们吕家的那些地契不也是到了她的手里?虽说给了姚家,但却还是经了她的手。”
吕松一提起这个事就来气,不由得冷哼道:“她要真是缺银子那还好了!她要真的只冲着银子,那也还好了!银子能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问题是她根本就不缺钱!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缺什么,她管你要钱的时候还是好事,最怕的就是她跟你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