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们的情绪盛王府不可能一点也感染不到,但对于现在的玄天墨来说,这些人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重新部署,重新规划自己的势力,特别是京都这一带,他得趁着凤羽珩离开、玄天冥也即将离开这个大好的时机,将自己的势力大肆换血,更进一步。
此时,凤府,凤粉黛带着丫鬟冬樱在府上一圈一圈地逛着,已经连逛了两日。冬樱始终陪着,凤粉黛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这聪明的丫头也能把自家小姐的心思猜到几分。
昨日早上济安郡主离京,自家小姐已经偷偷的去送过了,只不过是远远的跟在车队后头,没有公然露面,连一句话都没上前去说。一向嚣张跋扈的四小姐,一向与济安郡主里外不合的四小姐,却在昨日看着济安郡主离京时,眼里竟露出了一点点的不舍,还有那难以掩饰的羡慕。她头一次看到自家小姐这样,当时的情景此刻还印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昨日送行回府之后,四小姐就一直在府里四处闲逛,甚至还在从前三小姐和安姨娘的院子门口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冬樱默默地跟着粉黛在府里走,直到走得脚都疼了,终于,凤粉黛在凤从前凤瑾元的书房前站了下来,突然冷笑起来,然后自顾地呢喃道:“凤家嫡女?这么些年我心心念念想登上的凤家嫡女之位,如今想来,真真是个笑话!凤家都没了,是嫡是庶又如何?”
她气得浑气都颤抖,一拳打在院子外头的篱笆上,手指都刮出了血。冬樱吓得赶紧掏了帕子去帮她包扎,一边包一边劝着:“小姐,您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以后过咱们自己的日子,这府邸姓什么又能如何?您早晚是要嫁到黎王府去的,到时候人们只会记得您是黎王府的正妃,可不关凤家的事。”小丫头跟着粉黛这么久,凤瑾元作死的这一出出她可都是看着的,凭心说,这府上就没有人不鄙视凤瑾元,只要一想到凤瑾元,甚至连同样作死的凤粉黛人们都觉得应该同情了。
粉黛没有拒绝冬樱的包扎,她只是站在那里,瞅着前方的屋子,忽然就问了句:“冬樱,你说如果当初我选择跟凤羽珩站到同一条站线了,那今日结果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冬樱一怔,也不知道粉黛这话问的是她自己想开了还是赌气,一时间也不敢回答。
粉黛便又补了句:“我知道你是个有心的丫头,你就实话实说,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冬樱沉了沉心思,在手帕上系了一个结,帮着粉黛把手放下来,这才垂头道:“既然四小姐问了,那奴婢就斗胆说上几句。过去咱们在老凤府的时候,奴婢年纪也小,分在杂院儿做活汁,对府上主子的事知道看到的也不多。可自打奴婢服侍了四小姐,最初也是混沌的,只知道四小姐是奴婢的主子,一切都得为主子着想。可是慢慢地,时日久了,看得多了,又经了这几番变迁,奴婢就觉得其实二小姐是对的。”
“对的?”粉黛苦笑,“说说哪里对。”
“二小姐对老爷不好,对从前的大夫人不好,对老太太也一般般,跟四小姐与韩姨娘更是不对付。这些咱们从自己的角度去想,她是坏人。可是若是站在二小姐的角度去看,她若不这样做,怕是早就已经死在府里了。奴婢虽说没侍候多别的主子,但这些年听也听说过很多高门大户里的事,一座宅院里,想要弄死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四小姐,咱们凭心说,如果您当初早知有朝一日凤家老爷会变成如今这样,您还会像从前那般吗?还会去争那嫡女之位,还会与二小姐一直对立着吗?”
面对这丫头的话与质问,粉黛破天荒地没有动气,反而是心平气和地点了点头,“不会。可惜,从前的我,又怎知后日之事?”
“可是二小姐却知道。”冬樱又补了一句:“奴婢的意思就是说,二小姐看得就更加长远些。当然,她也比四小姐您大上几岁呢,又一直养在外面,还遇了奇人师父,见得多了,识得也就广。她一早就看出……请小姐恕奴婢无状,二小姐一早就看出凤家老爷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早早的就为自己做了打算。您却是晚了一步啊!”
粉黛苦笑,“是啊!我就没看出来,被权势蒙了心智。当初觉得凤家嫡女的位置是那么高大那么遥不可及,甚至想过自己如果坐上了那个位置那就是一步登天。可如今想想,狗屁不是。我就是没有凤……就是没有二姐姐那样的远见,所以落得如今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