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近日来心情不错,一来己方将士基本上已经解了暑气,过了最难熬的几天,渐渐的开始适应这头的气候;二来,沙平城的百姓对大顺很是拥戴,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闹事者,反而跟大顺将士相处得都十分融洽。沙平城内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运转,各种铺子重新开张,人们照常上街采买、闲逛,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好像数日前的那场战役根本就没打似的,十分让人省心。
他这心情一好,便也有了心思跟这江选多说两句。于是扬扬手让那两个将士先别把人带走,又开口道:“三十万大军的军心么?本王为什么要得?老八的人心,我纵是要了来那也是寝食难安,指不定一天给我惹出几回幺蛾子。就像你,不老老实实在边南待着,非得跑到本王这里找晦气,古蜀五十万人都被本王打回绝平城去,本王到是不介意把你们这三十万也给打服。你给我记住了,在本王眼里,这世上就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人,还有一种——不是你!想给本王下绊子,下辈子也没这个可能!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早有线报把这头的行踪透露给古蜀,本王只不过还没腾出手来收拾你们,通敌叛国的人,大顺不要!”
他说完,冷哼一声,再对那两名将士道:“既然江副将不想回京,那就先关押起来,待查出边南大军中所有通敌叛国之人后一并处置。又或者……”他邪魅一笑,“江副将如果想要为自己减轻罪行,本王欢迎你检举揭发。”话毕,一挥手,任凭那江选如何鬼叫也再不理会。直到将士将人拖走,大帐内安静下来,他这才又开口跟西放说:“着人往边南大军那头去查查,不可能三十万人都跟他是一条心的,这里头定是有些带头闹事的人,把那些人抓起来,剩下的,给他们一个自主选择的权利。但是要记住,边南大军的编制是独立的,绝对不允许任何一个掺杂到咱们军中来。”
西放立正领命,立即下去执行。
松康的针管子也摆弄得差不多了,口中嘟囔着:“师父早就说过,八皇子这边的人一个个都狼子野心,那些个抓起来的……要不留给我做活体实验吧!”松康从凤羽珩那儿新听说了一些换器官的手术,十分手痒,已经几次跟玄天冥提出想要一些古蜀这边的战俘了。
不过他把那手术描述得太过血腥,就是玄天冥听了都直皱眉头,一直也没有答应。但这次松康再提,他却是点了点头,道:“也好。古蜀人毕竟是古蜀人,他们为自己的国家征战,无可非议。但有些人分明就是我大顺子民,却胳膊肘往外拐,那就别怪本王真当他们是畜生。本王答应你,待查清楚了那些个叛徒之后,全部送给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松康乐得一蹦三尺高,乐呵呵地提着药箱出去了,他要去找西放,跟西放好好说说,一定要尽快的把叛徒给找出来。
自从拿下了沙平城,玄天冥决定养精蓄锐,短时期内不会再去攻打绝平城。一来对于大漠的气候大军实在是需要多适应一段时日,二来他这边的人手也实在是不够。管着一个沙平尚且有些吃力,再拿下一个绝平,很容易就造成能攻难守的局面。
他已经给凤羽珩那头去信,让她往南界来时,从济安郡那一带选些可用之才带到南界来,特别是文官,没有经验可以慢慢学,但一定要那种心甘情愿为朝廷效力的,并且对他们忠心耿耿的,又能长期留在大漠的、体格好些的。
而在等待的这一段时日,他也没闲着,早知道兰州那头傅雅开了个百草堂,他这段时日可是没少派人往兰州城去求医,一来二去的,兰州的百草堂已经深感吃力了。
假的到底是假的,怎么可能像凤羽珩的百草堂那般有真本事,面对大批涌来且似乎源源不断的伤者,兰州百草堂的大夫们头都要大了。方如江又几次三番的到凤府去请傅雅,可傅雅哪里还敢出门,外头老百姓的口水都能把她给淹死。她就只能在府里缩着,谁也不肯见。
而凤瑾元也并没有如约等来主动上门的季凌天,甚至她偷偷地溜出府往知州府去了一趟,却发现知州府衙门口的官差竟然已经换成了士兵,看穿戴还是玄天冥带过来的那一批人,他就又带着惊吓地回来了。
傅雅不去百草堂,方如江一个人支撑着也是费劲,可百草堂不能就这样关门,他主子九皇子可是有过吩咐的,这百草堂开着目地就是为了引发众怒,平平静静没意思,总得掀起点风浪来,才算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
这日,兰州来了个货郎,据说是从京都来的。挑来的货都是些首饰和杂物,但对于南界人来说那些东西十分新鲜,款式也与这头差异极大,一看就是好东西。
那货郎的担子挑到百草堂对面的街边停了下来,一边给人们介绍他远道从京城带来这些东西有多不容易,东西贵一些也是有道理的,一边也不时地打量着就立在对面的那座百草堂,以及百草堂门前排起的长队。
有人看出他对百草堂挺上心的,于是问了句:“你一个货郎,不好好卖货,老看个医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