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衡再三,最后我还是没有将慕妍希交给易少彬,而是让她留下了照片与联络方式,以遏止她继续骚扰易少彬。
但这下就又多了个问题了,易少彬真是个暴力狂?嗯……很有可能,外表光鲜亮丽的人肯定都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一定是这样!
送走了慕妍希,我打了通电话,却不是打给当事人易少彬,而是拨给了莫成程。
这人也是我们的同学之一,但他与我不同,和吊车尾这名词之间的距离可以说是天与地的差别。据说他本来考上了更好的大学,却不知为何跑到我们这来,从此久居榜首之位,毕业后也一路顺风顺水,成了易少彬之上的菁英人士。
也因此,这傢伙狗眼看人低的毛病是一天高过一天,让我每次看见他都觉得浑身难受。
只是虽然我个人很讨厌他,但这人在信誉上倒还是相当受到好评的--而且他平常也确实是口风很紧的扑克脸样。
「怎么了?」电话被接起,我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就是这种彷彿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篤定与冷静,让我觉得与这个人更加八字不合。
虽说心中不快,但我还是耐着性子继续问:「你在姜姐家吗?」
「嗯,我到门外了。你想问什么?」
「……你和易少彬很熟吧?」
「实际上你和他应该更加熟悉。」他纠正了一句,又问:「你想知道什么?」
「呃、这……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过什么……关于他的传闻?」
「你说的是男女之间的事?有所耳闻。」
「真的假的?你听到了什么?」
「他脾气不太好,男女关係复杂,大概就是这些。」
「你觉得……是真的吗?」
「不知道,而且可以的话我不想说别人的间话。」
「……」可你这不就说了吗?我有点想这么回答,但感觉又会被奚落一番。这次毕竟是我有求于人,怎么也得克制些。
「发生什么事了?」忽听他这么问,我有些回答不上来,又有些恼火。
「没事。」
「……嗯,那你自己小心。」
「啊?」这傢伙是在咒我吗?
「没什么,你还有事吗。」
「没,那先掛了,掰。」说完我便掛了电话,稍微有些报復的快感,然后很快就对于自己的小家子气感到厌恶了。
隔日,我终于下定决心约了易少彬吃饭,地点就在他家。
「为何非得要来我家啊?」易少彬虽然这样咕噥着抱怨,但最后还是答应在下班后让我过去作客。
这天我又请了假,店长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舆论一股脑的将他也捲了进去。
「最近请假得有些频繁呀,身体不舒服吗?」他也只说了这样一番话,便准了假。
晚上,我穿了身最随意的装扮出门。一件军绿色工作裤、素面黑棉衣,披上件假皮夹克就这么骑车到了易少彬家门外。
「易少彬,我在你家门外了,快出来迎接我。」
「我还在公司啦,你这么早去做什么?」电话中,他的声音有些低、语气有些无奈:「你在附近找间便利商店或咖啡店等等吧,我一会开完会就回去。」
「哦,我--」还未等我回答,易少彬掛了电话。
好哇,这兔崽子现在敢掛我电话啦!亏我们还是十多年同甘共苦、撒尿和泥的好兄弟!真是看错他了……不成不成,这肯定要讨回来!
才这么想,瞥见易少彬家院门开了条小缝。我也不知道为何,很自然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其实易少彬的家我也来过了不少次,一起喝到天亮的时候也是有的,所以说得上熟门熟路。
只是刚走进门,远远便看见个眼熟的身影。那人显然是不久前才见过的慕妍希--她还不学乖?
「喂!」
「哇!」慕妍希一见到我,吓得差点跌坐在地。
我毫不犹豫地走上前,道:「你还敢来?」
「我、我……」慕妍希一面退一面已是掉下泪来,央求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见她那可怜模样,我立刻也生出了一些愧疚之心来。当下放缓了语气,问:「说吧,你来做什么的?」
我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打算动手,她的情绪才终于得平缓一些,却还是闭口不言。
见状,我倒也不恼怒,而是有了些猜测:「你该不会……有钥匙吧?」
虽然第一次见面时慕妍希只有将信封塞进窗户;但之前易少彬曾说,自己除了垃圾被翻、被骚扰之外,似乎还有人曾闯进他家,只是苦无证据、没法直接报警……
可是,这慕妍希的行动好像也有些奇怪,不像是普通的跟踪狂。而且就算真如她所言,易少彬是个翻脸如翻书的两面人、她想藉此报仇,但被抓到了现行还执着地跑回来,似乎也有些奇怪呀……
难道说--她其实还是爱易少彬的?这年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说不定她因爱生恨之后又由恨转爱的也未可知呀。
可惜了,这女孩若不是有这毛病,也是个相当漂亮的美人呢。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怜悯的目光,慕妍希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我说道:「你到底是回来干嘛的?说清楚。视情况允许……或许我可以帮你。」
「……真的?」慕妍希怯生生的样子十分惹人怜爱,易少彬那畜生怎么狠得下心动手呀?
「一言既出,駟马难追。」见她还是满脸的怀疑,我又赶紧道:「别这么怕,我也是有些难言之隐呀。说了你大概不信,反正我是中了邪、撞了鬼,现在受了刺激就容易发疯--你退那么远干嘛?我不是什么神经病……唉,算啦,随便你。」
估计是看见我心情不佳,担心我又发疯,慕妍希赶紧道:「我、我知道了,我说。」
慕妍希看样子真的是怕了我了,默默从口袋中摸出一支钥匙,道:「我、我是来找东西的,你真的能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