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7)(2 / 2)
萨米尔在这里呆了两三天,诺厄修虽然说是要一直陪着他,但每天还是会出去工作一段时间,萨米尔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接触的这些对象中,大部分都还挺忙于工作的,唯独只有海妖会过得很悠闲。
像诺厄修这样,一边工作还要一边囚禁监控他,实在是太辛苦了,萨米尔都想劝劝他了。
在诺厄修忙碌的时候,萨米尔也没有闲着,他甚至为自己争取到了一整天都可以不用戴着锁链,自由在这间房间里走动的权力。只是以此为代价,他每天必须和诺厄修睡在鸟笼里。
诺厄修说过,笼子大小,对萨米尔是没有区别的。
萨米尔确实对晚上睡哪里无所谓,只是鸟笼那么小,他还要和诺厄修挤,唯独对于这一点,他很不满。
那天诺厄修回来之后,萨米尔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惊讶地扶着他坐下。
你受伤了?萨米尔问。
诺厄修脸上没什么表情,他在幼年时就受过很多伤,其中有一些甚至足以致命,因此对疼痛的阈值变得很高。而且即使他很痛,也不会用表情和语言表达出来。
他反而露出一个微笑,双手捧着萨米尔的脸,有些得意地说:有兽人想杀我,但我没有死。
萨米尔问:谁会想杀你?
诺厄修:还挺多的吧,我也不清楚,但没办法,这也是工作嘛。
萨米尔心想你的工作内容怎么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撩开诺厄修的衣服,看到胸口处有一条极深的伤痕,虽然现在没流血了,但鲜艳的血色混在碎肉的画面还是很刺激眼球的。
萨米尔伸出一根手指,虚虚地浮在那道伤疤上,他看到还有血珠在缓缓渗出,沾在了他的指腹上。
这可是好东西呢。诺厄修忽然说。
萨米尔半跪在他面前,手指还悬在伤口上面,闻言,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诺厄修忽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新鲜的伤口上,血液顿时迸发出来,沾染了萨米尔整张手。
温热而尖利的触感立刻袭上来,萨米尔看着自己的手指深深地按在伤口上,那些血液神经碎肉,都在他的掌心。
有很多人想要这些血。诺厄修只是动了动眉毛,随后轻轻地喘息一声:这些血,好像能帮到他们,所以他们说,我应该把自己的血贡献出来。
反正每次只取一点,也不会死。
诺厄修问:萨米尔,你觉得他们说的对吗?
萨米尔摇了摇头,冷淡地说:你的血在你的身体里,该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诺厄修笑了笑,接着又问:你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不是利益既得者,如果,我的血能解决精灵母树的问题呢?
萨米尔猛地抬头看他。
诺厄修笑起来,这一次笑得前所未有的放肆,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得咳嗽了两声,上气不接下气,只能弯着腰才缓过来。
如果我的血能解决精灵母树的问题,萨米尔你会杀了我吗?诺厄修问。
萨米尔收回手,刚才诺厄修那么一笑,结果伤口全裂开了,温热的血溅在萨米尔的手上,然而他手上的血液并没有那种血肉模糊的感觉。因为鲜红色的血液里有蓝色的流光,偶尔甚至会透出一些紫色的阴影,看上去简直像某种艺术品一样漂亮。
不会。萨米尔说。
如果只是借用一些血呢?
萨米尔看着自己的手掌,暂时没说话。
诺厄修紧急着问:如果需要每天为精灵母树供血,但我也不会死呢?
萨米尔:
诺厄修:精灵母树,毕竟事关整个精灵族,甚至瑞德拉斯大陆呀。这种连生命都不需要付出的牺牲,我理所应当奉献自己吧。他们都这样说,弄得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呢。
诺厄修忽然一笑:不过,我一直记得萨米尔你对我说过的话,我没有错,所以,我也做了一些事。
萨米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在我离开之后,你经历了什么?他问。
就在他离开之前,对诺厄修的遭遇已经非常了解了,幼年时间固然很痛苦,但绝对不包括现在说的这些。
诺厄修很果断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并不重要,我已经解决了。
萨米尔:你怎么解决的?
诺厄修撑着脸想了想,说:我给他们讲道理,让他们知道自己那样做是不对的。
萨米尔哦了一声,然后把手放在伤口上,施展自己很一般的小治愈术,为诺厄修缓慢地修复伤口。
诺厄修盯着他看了一会,说:你还没回答刚才的问题呢。
什么,关于精灵母树吗?萨米尔说:我现在连自身都难以保全,实在是没空考虑精灵母树的问题。
诺厄修撇了撇嘴,小声说:你在这里很安全的,除了我,没有人能伤害你。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萨米尔心想,这种话你居然也说的出来。
诺厄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但你要问的话,我只能说,我不会强迫你做这种事。萨米尔说:说不定会利诱一下,不事到临头,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惊觉这句话有点耳熟,好像刚刚听谁说过。
此时伤口已经缓慢愈合了,诺厄修低头看了一眼,说:感觉真好
以前每次受了伤,他只能等着伤口自己修复,第一次有人为他治疗。
别干那种为了让我治疗特意去受伤的傻事好吗。萨米尔说:你要是想感受被人专门盯着治疗的感觉,可以去市面上雇佣一个牧师,他们专门干这个的,我还认识一个,需要的话可以介绍给你。
诺厄修被看透了心里的想法,委屈地垂下头:不,不用了,我们这里有萨满
萨米尔以拳击掌:对了,大萨满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吧,一直守在藏书阁,我很多年没见过他了。
萨米尔说:好想去见见他,你还记得吧,当初是大萨满提示我,海心石可以改变你的血脉,我才去找海心石的。
诺厄修:说不定他已经死了呢。
别这样说。萨米尔站起来,伸出手指点了点诺厄修的眉心,说:你明天能带我出去走走吗,你可以给我戴上镣铐什么的。
我保证不乱跑。才怪。
你想出去吗?诺厄修有些迷茫地问。
萨米尔:是啊,一直关在这里,我都要掉鳞片了。
诺厄修一时没有下定决心。
吃完晚饭之后,诺厄修照常给萨米尔端了一杯酒,酒里有一滴晕开的血,萨米尔接过,面色如常地喝下去了。
诺厄修见状,有些欣慰地想,看来效果确实不错,也许真的能放萨米尔出去一会。
晚上他们一起入睡,诺厄修像往常一样想侧过身抱住萨米尔,被萨米尔阻止了,让他平躺好,才能不碰到伤口。
然后,萨米尔主动侧卧,靠着他睡着了。
诺厄修:!
在萨米尔主动靠过来的瞬间,他的心脏就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害怕过于强烈的心跳声惊扰到入睡的萨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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