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混沌的意识清明了一丝,就听到瑞王妃恨骂道:“贱蹄子,好的不学,满肚子心机去学怎么勾引主子!你也不瞧瞧你自己,一个下贱胚子还想飞枝头当凤凰。再叫我知道你偷偷诱骗格格,打断你两条腿!”
瑞王妃心中仍是气不顺。
女儿是她吃斋念佛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熬得菩萨心软才怀上的,可怜渺渺她天上地下独一个的宝贝,却一生下来身子就有异常。
本就已经够命苦。
苦苦熬了十六年到头来,却要叫那样一个下贱货色糟蹋!
光想到那么个低贱肮脏的丫头会跟自己弱柳扶风的渺渺睡一个床榻上,再做床笫之事,瑞王妃心就堵得慌,夜间还做噩梦吓醒。
作孽。
不行,她断不会让那个贱婢就这么骑到自己宝贝女儿头上!
赵银伤得严重,不能再学王府规矩了,在床上一躺就是半个月。
这些天里,她只从负责伺候自己的丫鬟春晓口中打听到,格格又陷入了昏迷,前些日子因着冲喜好起来的气色一夜之间败完,每天又汤汤药药不断。
哪怕这样,格格每日清醒的时候也不多。
赵银听了心中悔恨交加,到了夜里就哭。
二贝勒踢得轻了。
像她这样没用的祸害,就该死!就该死最好!
赵银把格格昏迷的错过全归咎到了自己那夜以下犯上。
因为身上疼痛,心中自责煎熬,白日里没有胃口吃东西,夜晚又睡不着,伤势完全不见好,人也迅速清减,半个月下来整个人瞧着连点生气都没了。
这天,春晓照例端着盥盆进来为赵小夫人洗漱,她看赵银面如蜡色双目无神,心中不忍,出声劝说:“小夫人,您可要打起精神来,格格还得仰仗您的喜气呢。”
赵银眼珠子微微动了下,依然死水一潭。
到了下午,春晓兴冲冲的从屋外推门闯进来,“小夫人小夫人!格格大好了!”
赵银一下从床上撑坐起来,嘴唇还苍白,混沌的眼中却有了神采,“你说什么?格格好了?!”
“是!”小丫鬟满脸喜色,语气轻快的快速说道:“奴婢听大壮哥说的,大壮哥是厨房火工,早上跟煎药的琴棋姐姐搭了话儿,格格往后服用的药剂量都要减半,因为格格身子已经大好,接下来慢慢进补就成。格格晌午到外头逛了一圈,气色很好呢!王爷王妃因此很开心,还给大伙儿涨了月银。”
赵银听到这消息,心里咚咚大跳,只觉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自己身子也跟着大好了。
但到晚上她还是哭。
后怕,喜极而泣。
正哭着哭着,听见一个如春风抚柳那样好听的软乎声音轻传来:“是谁惹了我的小夫人哭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