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对方特地设了这么一个障眼法,就是想看她们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被人无视而抛弃的绝望,若不是陈遇槐发觉不对劲,她们很可能就这么交代在这里,此次的试炼必然会失败。
“她有说自己是谁?”陈遇槐看向姚馨和祝依依,随后将目光放在祝依依身上。
祝依依摇了摇头,抿唇似乎有些后怕,“我们一醒来就被抓了,门上的符篆被烧掉了,如果不是陈师兄进来,我……”
“她声音也很奇怪,像是被什么包裹着,听不出来是谁的声音……”姚馨回忆之前的事,十分确定道:“但一定是个女的!”
陈遇槐似乎有别的想法,对此没再说什么,只是道:“好好休息,明日去张府。”
祝依依看他转身离开,刚想上前说什么,就瞧见杜灵追上去走在他身边,询问他为何知道障眼法的事。
陈遇槐对杜灵有着与生俱来的好脾气,耐心和她解释:“屋里一直有股妖气和香气混杂,走到门边的时候更甚,所以我停了下来。”
“怪不得你问我那些事,原来是为了拖延时间确认?”杜灵也渐渐反应过来。
“嗯。”陈遇槐微点了点头,还在想刚才那道黑影。
杜灵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要明日去张府,不追过去万一她跑了怎么办?”
“追不上的,那也是一道影子,不是真身。”陈遇槐回答。
回到自己屋门前,杜灵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转头看向陈遇槐,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墙上的洞,小师兄可以帮忙修复吗?”
陈遇槐没说话,也不说答不答应,转头回到自己屋内,走到墙边看着那个洞孔,叹了一声抬手施法复原。
杜灵回屋见床边的洞孔消失不见,不禁伸手摸了好几下,确认真的没有了,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安心躺下准备睡觉。
刘芙回来看她已经躺下了,关上房门走过来,问她:“你还睡得着吗?”
“睡不着也要睡啊。”杜灵叹声回答,随后又打了个哈欠,“而且我现在好困。”
刘芙转头就瞧见杜灵闭上眼,沉默片刻也躺回床上休息。明日去张府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还是养足精神为好。
隔壁屋陈遇槐坐在窗棂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回头看见卫长青站在旁边,将早就想好的说辞说出口,“晚上我来守夜,你们先睡吧。”
“师兄不休息?”卫长青不禁问。
陈遇槐本来想回答睡不睡对他没什么影响,但又想到现在的状况,摇了摇头,“我困了再叫你们。”
卫长青明白他这是托辞,抬眼见他目光又转回窗外,似乎不愿再交谈,也不再强求,转身回去准备休息。
第二日一早,杜灵习惯了天未亮就起,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这里不是自己的房间,于是又往回躺下。
她睡到听见外面有人敲门,才从床上爬起来,瞧见屋外的天光透着绢纱落在屋内,于是摇醒身边的刘芙。对方似乎还十分困倦,眼睛都没睁开。
杜灵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随便试了一个清洁法术,打开门看见外面陈遇槐似笑非笑的脸,以及他身后的几位同门。
“你平时可不需要人叫起的。”陈遇槐收回敲门的手,他见杜灵收拾得好好的,只除了脸上还有些倦意外,倒也挑不出错。
杜灵垂下头,脑袋抵着门框发了一会呆,“我以前几点睡昨晚几点睡?现在就走吗?”
等刘芙出来后,他们一行才辞别江府的人,辗转前往张府。
临走之前,陈遇槐和江府的老爷询问了张府的事,得知张府是几月之前搬过来的。张府主人常年卧病在床,遍寻名医也未曾治好,听闻也是因为他的病一直治不好,才转来这边休养。如今张府一直都是他夫人在把持,至于其他的,他们也不得而知。
这回陈遇槐并未心急,打算步行过去,一路也顺便捋一捋思绪。
“若是按照江老爷的说法,岂不是他们搬过来,这里就开始发生新娘消失的事?”杜灵说出心中的怀疑,按照她看的一些小说路数,这个张府一定有问题。
“嗯。”陈遇槐道,“她主动暴露她的位置,是想让人自己送上门,也是因为在自己眼皮底下才好管控我们,所以她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
“我和姚师姐突然离开,应该不是她算计好的吧?”祝依依思索片刻问。
卫长青接话,“不,也许一开始她就已经盯上你们,祝师妹不走她会动手,祝师妹离开却找到我们这一行人,对她来说并无损失。”
杜灵歪头想了一会,转头看向身边的陈遇槐,“小师兄还想到什么?”
闻言陈遇槐转头看她,面上神情颇为冷淡,不答反问:“那你想到什么了?”
“那个张府老爷是真的卧病在床吗?”杜灵问。
陈遇槐回答:“要看看才知道。”
他们路上梳理了一下遇到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很快,几人站在张府门前。
过来的时候祝依依和姚馨都串好了词,说昨晚去找师兄他们有事耽搁一晚,现在才回来。
姚馨没有耍小姐脾气,耐心和祝依依去敲门。
接待他们的还是张府夫人,杜灵见面才知道祝依依形容的貌美如花不是夸词,对方比她想的还要漂亮许多,脸看上去还没巴掌大,说起话比祝依依的语气还要温柔三分,面上妆容浅淡,眉心点了花钿,更显得眼眸如水,温婉动人。
陈遇槐发觉她出来的时候身上一股药味,并没有其他胭脂水粉的味道,垂下眼睫神情微敛。
一旁,祝依依将串好的说辞说出来,张夫人看上去似乎信了,笑着让人去准备屋子,顺便问几人要不要吃些东西。
陈遇槐全程不说话,比之前在江府的时候,显得过于冷淡。
他一直观察张夫人的表情,对方的神情没有一丝不自然,甚至未曾多看他们几眼,和祝依依说完后便要回去看她病中的丈夫。
张夫人起身和众人告辞,临行前目光往这边瞟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主人家离开后,下人带他们去后院的客房,正好遇见之前几位分散的同门师兄弟。
他们看陈遇槐几人,连忙走过来,“陈师兄,你们昨晚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