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司如是个小公主的性子,只能别人顺着她,至于做错了的事儿,不管别人接不接受她的歉意,她根本没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很过分。
这才是症结所在。
见薄幸月神色未变,吕司如说得越来越过分,愈发趾高气扬:“你都不知道在普医的时候,大家背后是怎么说你的吧?你在机关单位当别人的情儿还不够,还要在这里勾引季队长……”
薄幸月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红唇盈着几分冷冽的笑意:“是季云淮拒绝你的表白,所以你恼羞成怒了吗?”
这一点算是直接触动到了吕司如心里的逆鳞。
从头到尾,她都觉得是薄幸月勾引季云淮。
而自己表白失败,也离不开薄幸月的从中作梗。
当场对质说什么都行,说到最丢脸的事迹,还被一众人等围观起哄,她这一辈子就没有比这更难堪的事儿了。
吕司如攥着的指节几乎要抠入手心,目露凶光,想也没想地扑身过来。
薄幸月也没预料到她的动作,往后趔趄了几步,想要凭借力气硬生生把她给扯开。
两人立刻纠缠在一起,都穿着白大褂,分不清谁在里面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薄幸月的脑海里只是一个念头。
吕司如真是疯了……
她只能凭借本能去还击和回避,微喘的气息在胸腔不断起伏。
旁边导演组的人也看愣了,一个个不明所以地看了会儿,最后还是导演跑过去劝架。
终于,两人被劝着分开。
但这一场闹剧不仅被摄制组的人目睹了,旁边还有隔着铁网训练的官兵。
在医院里闹着就算了,吕司如挑的太不是时候,就像要跟薄幸月鱼死网破般,偏偏挑了纪律最严明的部队。
薄幸月现在就在部队的医务室挂职,这种事传到上级耳朵里,肯定后果严重。
闹的纠葛一场,吕司如的头发全乱了,眼眶发红,豆大的眼泪滚落。
“你居然敢打我——”吕司如声嘶力竭地控诉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先挑的事儿不说,居然还有脸先哭装可怜。
薄幸月冷眼看过去,慢条斯理地顺着耳后的发丝。
相比于吕司如脸上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她则显得过分云淡风轻。
如果不看录像,就听吕司如的一面之词,还会让人以为是薄幸月先欺负的人。
薄幸月目光挑衅地迎回去,浑身携着令人生畏的气场。
生长在有权势的家族中,她确实被养得娇纵,但绝对不是吕司如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来的性子。
薄幸月喉头发凉,轻飘飘地问:“我打你,怎么了?”
导演看着摄像机里一直录制的镜头,心想这可算是完了……
另一边,季云淮刚从厉向泽办公室出来。
他单臂夹着军帽,迈着稳稳当当的步伐。
盛启洲总算找着人了,急得满头大汗,连忙禀告:“不好了,季队——”
季云淮停下步子,撩起眼皮,催促说:“有事说事。”
盛启洲清了清嗓子,站得笔直,眼神里流露出十足的关切:“薄医生跟吕医生在部队打起来了。”
果不其然,听到是什么事儿后的下一秒,季云淮就把帽子扔到他手上,神色郑重地走远了。
盛启洲拿着他的军帽,也忙不迭跟上去。
赶过去时,闹剧刚结束,人员被疏散开,他谁也没见到。
但这件事的传播速度很快,不一会儿就落到了厉向泽的耳朵里。
季云淮一天内去找了第二次厉向泽,表明了来意。
厉向泽坐在桌前,指尖敲了两下桌面:“谁在军区里闹事儿就要承担责任。”
季云淮穿了身军绿色的军衬,身姿笔挺颀长,办公室窗户的柔光落在侧脸,也未让他此刻的神情轻松半分。
“我给您担保,不是薄医生先动的手。”
“云淮。”厉向泽点了根烟,隔着青雾质问他,“你拿什么跟我保证啊?还是说你对人家有私心?”
季云淮用舌尖顶了下上颚,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私心。”
厉向泽也不跟他废话,脾气上来对谁都一视同仁:“俯卧撑预备——”
他肩背僵直,下颌紧绷,听到厉向泽的话后,二话没说,趴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双手撑在两侧,开始做俯卧撑。
厉向泽到底不是个硬心肠,扶了扶额,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她资料我看了,人是大城市的小姑娘,长得也漂亮,真能跟着你吃苦啊?天天大漠戈壁,黄沙滚滚的,我是怕你被别人玩儿了还不知道。”
厉处是出了名的大嗓门,训起来人来神情威严,口吻严肃。
人称“军中阎王”,谁见了都怕,也就季云淮能在他这儿八风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