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支橄榄绿的队伍应声赶过来。
走在最前面的男人眉眼深邃,薄薄的发茬贴于头皮,气场强大到让人不容忽视。
原本吵闹的氛围陡然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四涌、树枝窸窣的声响。
那一刻,薄幸月的心情亦然难以言喻。
这么些年,像今天这般时刻,他应该早就历练多回,出生入死,不曾后退。
季云淮立于队列前,跟队员简单叮嘱几句,就赶赴触发警报器的地点。
起火的地方位于厨房,幸而阻止得迅速,火势没烧起来,并没有给众人造成多大损失。
火情虽扑灭,但毕竟要防患于未然,众人需要在楼下待一会儿才能上楼。
下楼下得匆忙,薄幸月自然是不可能记得带手机。
百无聊赖之际,她站在花坛边,适时被冻得咳嗽了几声。
小姑娘的长发散在脑后,乌发如绸缎,可能是没吹干,水滴簌簌滴落,不一会儿,浅色风衣上便晕开水痕。
还没反应过来,一件沾染了清冽薄荷气息的军装外套兜头而降。
这是她第二次穿季云淮的外套。
男人单手抄兜,军衬被风鼓动,眉骨微扬。
薄幸月披着那件军装外套,静静望着他,迟迟没开口。
黑暗里,男人漆黑的双眼在憧憧树影的交映中显得格外深沉。
“队长——”
队里的人在喊他,两人话没说上一句,季云淮移开目光,转身离开。
逗留在招待所楼下的人迎来了一波疏散,听到可以回去休息时,众人同时松下一口气,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感慨。
幸好,只能说幸好火灾并未蔓延开来。
薄幸月困倦地回到屋内,整个人松散下来,也没想着先换睡衣。
她瞥过一眼,臂弯处还搭着季云淮的那件军装。
走到床沿,踢到旁边的快递箱时,薄幸月才想起来前些天钟灵送的指甲油她还没拆封。
等待季云淮的过程中,薄幸月就靠涂指甲油来消磨时光。
橙色的灯光下,她身影单薄,衬得肩颈处的肌肤白嫩似雪。
门外响来一阵敲门声。
薄幸月知道是季云淮找过来了,洗了个手,去拉开门。
那支指甲油还放置在桌上,盖子没盖,散发出淡淡的刺/激性气味。
可能是开门太急,薄幸月连拖鞋都没来得及趿上,那一抹娇俏的身影站在门口的垫子上,只能看见涂得七零八落的指甲。
玉足纤纤一握,踝骨明晰。
影影绰绰的,恨不得看得人心口发热。
薄幸月给他让了个道,摇手一指:“你衣服在椅子上。”
季云淮目光清淡,扫过一眼,嗓音仿佛是河床里打磨的砂砾,神情寡淡地叮嘱说:“把鞋穿上。”
她没反驳,只是迎过来时,妖里妖气的气质根本掩藏不住。
门外,似乎是戚嘉禾的声音,她敲了几下门,喊道:“月亮。”
一隅空间内,凭借着一门之隔,仿佛能隔绝所有外界的打扰。
她整个人被摁在门板上。
薄幸月下意识伸出手,去抵住他的胸膛,胸腔起伏,军衬纽扣的质地却冰凉。
男人拂过颈间的气息热意腾腾,隐约可感的是他线条流畅的肌肉。
房间里没开暖气,她依旧靠着那些个暖宝宝的温度在支撑着。
薄幸月抬眼看他,两人视线交错。
男人的眼底仿佛暗藏着如刃的锋利,在心尖划开久久未曾平息的涟漪。
她黑眸里满是水意,粉颊如云,只要不开口说话,似乎永远能在清纯与妩媚中无缝切换。
见她被摁着去穿鞋时往后缩了下,季云淮气极反笑,反唇相讥,“躲什么?”
正因拉扯的动作,无意中,她笼罩在身上的大衣松动,依稀可以看见浑圆的半边和用浴巾裹着的边缘。
薄幸月浑然不觉,红唇张合,还在问:“你们排查完了?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如果她单说这句话倒还好,好死不死的,后面两个字顺势从唇齿间滚过。
薄幸月喊的是“哥哥”。
相当故意,嗓音娇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