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醉鬼真是没眼看,季云淮直接让人给打包回了军营。
一觉睡到了翌日的清晨。
薄幸月头痛欲裂,起身才发现床头柜有一杯已经冷掉的水。
梦境还残留在昨晚。
做的是什么梦来着……
她好像抱住了一轮太阳。
脱掉的外衣被整整齐齐叠在床头,像四四方方的豆腐块。
这个手法,一看就是军营出身的。
薄幸月扶着额头坐起来,冰凉的水顺着喉管滑下。
眼前的场景跟快速闪过的镜片影片一样,一帧一帧地往前回溯。
男人黑睫压下,下颚线利落,骨骼利落分明。
也就是说,昨晚季云淮把她送招待所就走了。
好像还背了她一路。
压下那点奇怪的羞耻心,毕竟时间不早了。
今天部队休假,穿戴整齐后,薄幸月便照常去医院。
她是踩点到的,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戚嘉禾走过来,哈欠连天的,看样子昨晚休息得也不太好。
“季队昨天送你回去的吗?”戚嘉禾露出盘问的表情。
薄幸月眨着眼睫:“应该是。”
虽然后面的很多细节,她都记不清了。
但偶尔几个她趴在他背上的场面还有印象。
戚嘉禾了然,拿着病历本,笑着说:“走吧,就剩为数不多的几次查房了。”
如果不翻手机日历,薄幸月也不会意识到他们援疆的日子这么快就要过去了。
中午吃完饭,张主任特别把他们叫过去:“这些天你们援疆的医生辛苦了,很愉快和你们共事。”
张主任前些天直接在手术台上晕过去,醒过来时还心系病人的情况。
也是后来,他才听说是薄幸月顶上去,完成了那台手术,不由得更看重了几分这个小姑娘。
忙碌了一天,恰逢黄昏,薄幸月脱下白大褂,去街上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
都还没好好看看这座城市,就到了要说再见的时间。
晚霞耀目,电线杆矗立在不远处,停留着几只扑棱着翅膀的麻雀。
一边是人声鼎沸,一边是老奶奶拖着废品,步履蹒跚。
薄幸月悄悄走过去,扶住了那些摇摇欲坠的废品,沉默地在后面推着。
推了一路,老人快到了,就停下来对她说:“小姑娘谢谢你了,好心肠会有好报的。”
薄幸月扯过唇角,很淡地笑了声,以做回应。
那时候她宣布要追上季云淮,有时候晚上就默默跟在他身后找存在感。
季云淮知道也没制止,照常走他的路线。
少年在奶茶店打工,出来时,必经一段上坡路。
有个卖废品的老年人怎么拉都走不动,急得大汗淋漓。
他二话没说,从后面扶稳了推车助力。
自己过得也很糟糕,却还是见不得人间疾苦。
薄幸月从回忆里抽离思绪。
抬眸一看,自己正好停在了一家纹身店下,招牌很亮眼。
但盛启洲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忘记。
她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
薄幸月还记得,季云淮的肩胛骨一侧有个很明显的伤痕。
身为军人,那块伤疤也没办法用别的东西来做掩饰。
她笃定地走进去,说了声:“我来纹身。”
老板洗了个手出来,拿毛巾擦干手,撑在柜台上跟她讲话:“姑娘,想纹在哪儿?”
她本身就是美艳的长相,很能令人侧目。
薄幸月不假思索:“锁骨上。”
老板说:“好,那我让店里的工作人员给你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