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韵绮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你又不能一辈子跟他在一起,不如赶紧放他回去!这里不是他的家,迦利亚会有数不清的人等着他!”
庄景涵开车追上了她,不依不饶地拦在她面前说:“韩韵绮,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很正直、很善良吗?其实你跟那些没开化的巴瓦人又有什么不同?他们觉得罗伊那样的人是魔鬼附身,你呢?你难道就真的能无视他的残疾,把他当做一个正常人来看吗?你能对他负责吗?你根本不能。你只是觉得他新鲜、特别,可以任你欺负玩弄,等你哪天玩腻了,还不是会像甩掉其他男人那样甩掉他?你那么爱玩,难道会跟一个连出门都不方便的人一辈子在一起吗?”
庄景涵实在是太了解她了,每一句话都扎在她心上。
韩韵绮绕过庄景涵的车,近乎落荒而逃一路小跑出去。
她不想回父母家,也不想回自己家,而是找了些以前的朋友,玩了整整一天,又去酒吧喝到凌晨。
中途韩若诚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她都没有接,只回了一条信息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从酒吧出来后,韩韵绮跟朋友们又去吃了顿火锅,席间连连打哈欠,差点栽倒在桌上。
朋友们纷纷笑她,说她好久不出来玩了,原来是因为年纪大了,熬不了夜了。
去迦利亚以前,韩韵绮过的就是这种声色犬马的日子,但这天玩到最后她只觉得身心俱疲,拖着宿醉加极度憔悴的脚步,一个人往家走。
她家楼下就是城中心最大的公园,天已经亮了,公园里有不少老人在晨练。
或许是想散散满身的烟酒气,韩韵绮鬼使神差地往公园里绕了两步,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刚走到公园湖边,她就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她很少在室外见到罗伊,甚至不太熟悉他穿着大衣系着围巾的模样,但他那样出众的长相,那样年轻的脸庞,都跟周围所有的人格格不入。
而且他是坐在轮椅上的,这一点也太过特殊。
罗伊并没有发现她,他侧对着她,坐在湖边的一张石桌前,正在跟一个老头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