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夏一见着单季秋就上去挽着她往外走,还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少年。青葱如松,像仨保镖。
“真和好了?”单季秋回头瞅了眼周安,打趣余可夏,“决定当猪了?”
余可夏撅了下嘴:“你跟陆允都演那么一出了,我俩再不和好还得了。互相道歉就不是猪,ok?”
单季秋弯唇笑着,老母亲般地提醒着:“高二了,心思还是多放在学习上吧。”
余可夏一抬头就对上了单季秋意味深长的眸,像人型ct似的,让你无所遁形。
“我没有。”余可夏赶紧否认,又看了看单季秋,好像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似的,最终放弃狡辩,“真就这么明显?”
“你说呢?”单季秋挑眉,“就差把你‘余可夏喜欢周安’几个字刻你脑门儿上了。”
余可夏一惊,赶紧回头看后面。见后面的人没什么动静,这才舒了一口气。
“你小声点儿呀。”说着她又叹了口气,“哎,你说我怎么就喜欢他了嘛?”
单季秋:“……”
余可夏:“害,你怎么会明白?你呀,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直女。”
单季秋望了眼星月全无的夜幕,偏头用余光瞄了眼身后那人,笑而不语。
她怎么会不明白。
只不过,那个关于他,却独独只属于她,那难以启齿的秘密。
打从一开始,大抵就注定只能是个秘密。
身后谭俊浩指了指前面的那俩交头接耳的姑娘,提出疑惑:“你们说女生哪里有那么多话说?天天都见还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周安也及时加入话题:“我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女生为什么一定要手牵手上厕所,成双对接水,走个路还非得横行霸道排成排,把路给堵咯……”
陆允抄着兜闲庭信步地往前走,听着左右护法的“十万个为什么”,眼瞧着前面两个手挽手的纤细背影,目光最终落在了单季秋的身上。
心里也跟着琢磨,对啊,这是为什么呢?
夏末的风卷着清凉吹拂着他们的发梢,夜色被灯火笼络,蓝白色的校服掩在昏暗的暮色之中。
那些困扰无数人的全国统一难题,也将永无止境的日夜交替传承下去。
因为这些酸涩且疑惑的,快乐且自恋的,敏感且自卑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在这几年里绽放凋零。
却必将成为每一个人此生最难忘也最不可触的美好回忆。
……
校门外摊贩不少,挂着夜灯,一隅一亮堂。每一个小吃摊都聚集着不少的学生。三两成堆,四五成群,好不热闹。
单季秋和陆允家的方向跟余可夏他们仨相反,出了校门就分道扬镳,各自往各自的方向走去。
士兵般排列整齐的路灯照拂在红方砖上,一高一矮的两个影子被拉扯的老长。偶尔分开,偶尔相交,又分开,又相交。
单季秋敛眸瞟了眼掺在光影里的他们,倏然想起了刚才余可夏的话,再看一眼影子,鬼使神差地抬了抬手,像是牵住了身旁之人的手。
只消一秒,她赶紧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背在身后。又偷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某人,嘴上说着与这气氛完全无关的冰冷试题来掩饰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
“数学最后那道,设q,r分别为ob,oc的中点,连接eq,mq,fr,mr……所以em·fn=en·fm……你呢?”
“答案一样,但我没你这么复杂,我是省略连接,直接求……”
“……”
两人就这么聊着,单季秋时不时抛出一个问题,陆允回答,她又陷入自己的思路之中。
直到“咕咕”的声响打破了爱学习的人。
单季秋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肚子,看向陆允,咧唇一笑:“它饿了。”
陆允眉目一扬,不咸不淡地问:“想吃什么?”
单季秋:“何记。”
陆允:“叫声哥来听听。”
单季秋就不明白了,他就真这么竭尽全力的想当她哥?从小到大,还不够?
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怅然若失,不多言不多语抬步就走。
这才走了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拽着书包往回扯,扯到他的身边来。
“跟那个严旭说话挺大气的,现在让你喊一声就上脾气了?”陆允给气乐了。
单季秋拽了拽书包,拽不动,她身体放弃抵抗,抑制住胸腔中那股子淡淡的酸,心口不一:“我肚子说它突然不饿了。”
陆允抓着她书包的手往上移动,停在她头顶上用力地揉了揉,轻笑着:“那我饿了,陪我吃点儿?”
单季秋拍开陆允的手,摸了摸发顶,果然被揉炸毛了。
“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单季秋一边将发圈扯下来一边骂他:“幼稚。”
陆允好整以暇的瞧着单季秋将发圈向后一扯,一头乌黑的长发氤氲在昏黄下倾泻。
她仰着头用手指在发梢里穿梭游走,校服领口处那节纤柔的颈脖很适合跳天鹅湖。
柔光下的少女高挑纤瘦,肌肤瓷白发光。那双总是染着朗月清辉般的黑色眼瞳微微耷着,睫羽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像蝴蝶翻飞着翅膀。粉嫩的嘴唇含着黑色的发圈,视觉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