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吓得脸上写满惊慌的晴音急急追出:“大小姐,您怎么了?慕王爷可是在正堂坐着呢!”
傅思滢摇头,转身将手中的小兜送到晴音手中,指使道:“去,把里面的跳蚤全都放到卫兰灵的床上去。”
方才她有看见小李氏和卫兰灵都在正堂里坐着,就连那个老恶婆王氏都在,所以这会儿卫兰灵的屋子里肯定没有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晴音闻言大惊:“大小姐?为什么!”
“不为什么,”傅思滢表情不善地瞥一眼晴音,“我看她不顺眼想要戏弄戏弄她,不行吗?”
“可您今日不是已经对表小姐好转态度了吗?”
傅思滢嗤笑一声:“我喜怒无常罢了,你要要不愿意按照我的吩咐做事,大可去伺候卫兰灵,不仅不用害她,还能保护她!”
此话一出,晴音吓得赶忙跪地:“奴婢知错,大小姐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从小伺候大小姐,您怎么能说不要奴婢就不要呢?”
瞧见晴音瞬间便是满眼泪水,傅思滢愣了片刻,急急抛却心中的郁结之气,连声安慰晴音。
“快起来,”傅思滢弯腰将晴音扶起,“是我说错话,我心情不好,迁怒了你,晴音,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她是被何长易给气到了,无意识地就将气撒到了晴音身上。
晴音连连摇头:“奴婢不敢的。”
“好晴音,”傅思滢握住晴音的手,“你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我表面上对卫兰灵的态度是好还是坏,我始终都忌惮着梦中的恶兆。若是因为松懈而使家中遭难,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毕竟就算是冤枉了卫兰灵,对傅家也无害。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她这么一说,晴音立刻体会到她的心思和顾虑。
“小姐放心,奴婢会按小姐的心思去做事的!”
“好晴音,就知道你能懂我。”
傅思滢正要再说,忽而听到母亲一边匆匆走来一边急切呼唤她的叫喊,她轻轻往晴音的肩上拍了拍,与晴音交换了个眼神后,转身向母亲迎去。
李氏急得脸上出汗、脸色通红:“你见到了慕王跑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傅思滢一怔,后知后觉转身就走之前才与慕王对上眼,那她转头就走岂不是正是像极了被慕王吓走又或者是被气走的?
想到漠苍岚那张寒玉脸,傅思滢情不自禁地生出忐忑来。独自面对慕王时,她敢天不怕地不怕,可一旦有家人在身边,她难免会因顾及家人而对慕王产生畏惧。
多日来与母亲的冷战,在此时悄然结束。傅思滢赶忙拉着母亲往前堂走。
“不是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有礼物要送给慕王,急忙转头来拿的。”
这理由还能说得过去。李氏脸色稍候:“什么礼物?”
“唔……”
傅思滢支吾着,和母亲几步走入正堂。一进正堂,热浪来袭,傅思滢再一次体会到进烤炉是什么感觉!
这也太热了!
定睛一看,只见有个火炉正摆在堂中燃烧,和摆在慕王马车里里的那个火炉很是相似。
而慕王还是像冷得要死的一般,窝在大氅中。
一瞬间,傅思滢明白了为什么母亲的脸上又是汗又是红的,真是纯属被热的。
见傅思滢再次露面,傅宰相怒然拍桌:“孽女,刚才为何扭头就走?还不快给慕王爷赔罪!”
傅思滢觑漠苍岚一眼,见他像是带着一张石头面具一样,透露不出分毫情绪,便立刻道:“臣女知错,给慕王赔罪。”自认表情诚恳,并无敷衍。
漠苍岚没有应声,表情淡漠。
李氏僵笑着打圆场道:“思滢是突然想起有给慕王爷准备礼物,所以去拿礼物了。”
说罢,赶忙连连向傅思滢挥手,示意她将礼物拿出来。
傅思滢汗颜。母亲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赔个罪能糊弄过去就行了,非让她拿出礼物出来,这岂不是要糟糕?
“拙礼罢了,拿不出手,还是不让慕王爷见笑了。改日再给慕王爷准备精贵稀罕的。”傅思滢冲漠苍岚讪笑道。
她这副不得不赔笑的模样,与之前在漠苍岚面前骨气极硬的模样实在是反差很大。
漠苍岚从大氅中露出两根手指,朝傅思滢勾了勾,毫无感情地说:“精贵之礼对本王来说不稀罕,拙劣之礼倒更令本王感兴趣。”
见漠苍岚硬是要礼物,傅思滢忍不住嘴角微抽。不喜精贵喜拙劣?他这不是犯贱吗!
傅宰相在一旁催促道:“思滢,不要再藏着掖着了,慕王爷什么东西没见过,快将你准备的礼物拿出来。”
这话令傅思滢的眼睫毛像蜜蜂振翅一样抖动。见过坑女儿的,但没见过这么坑女儿的。
磨磨唧唧好半晌,傅思滢才一脸难色地从袖中掏出一把“丁玲咣当”来,亮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