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弟劝得心意大动,匪徒大哥开始犹豫:“真的?真的有那么美?”
“大哥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随即,傅思滢察觉麻袋口被人从外拉扯打开。她借着被人摆动的机会,悄然从发上拔下一根发簪,藏捏在手中。
当麻袋拿掉,露出里面闭目静休的绝美佳人时,一伙匪徒在刹那的静默后,惊呼声此起彼伏。
“哇,真是个大美人!”
“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平城的那群世家小姐,比不过这娘儿们一根头发丝!”
“刚才在雨地里还看得不真切,现在真是开眼了。”
“大哥,你还犹豫?”
匪徒大哥哈哈大笑着,一边笑一边向昏迷的傅思滢走去:“不犹豫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才不管这是什么皇城大官的小姐,能快活一次,死了也值!”
粗壮的汉子不过两三步,就走到傅思滢面前。听到匪徒首领来到身旁,傅思滢昏睡的模样愈加像真的一般。
匪徒首领蹲下,没有分毫戒备之心地用粗糙大手抚摸傅思滢的脸蛋。
“哎呀,哎呀,那个词是什么来着,肤如……肤如……”
“大哥,是肤如凝脂!”
“诶,对,就是肤如凝脂!啧,滑嫩滑嫩的,软呀,”匪徒首领说着就猥琐起来,“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摸起来……嘿嘿嘿,是不是也一样这么光滑,这么软嫩。”
大手向下,触碰到傅思滢的脖颈,傅思滢甚至能感受到匪徒首领的呼吸越来越近。
忍住,忍住。
她能忍,匪徒首领可忍不住。
“哈哈哈,老子还磨叽个屁,这就办事去!”
在匪徒们的欢呼起哄声中,匪徒首领拉起傅思滢的胳膊,然后一头朝她的腰间拱去,作势就要将她扛到肩上带走。
就在这时!
“扑呲”!
当傅思滢的上半身高过匪徒首领的脑袋时,她倏地睁眼,手中发簪快如闪电地狠狠刺出,正中大汉的脖颈咽喉。
“唔!”
匪徒首领痛呼一声,“砰”地将傅思滢扔下,连带着傅思滢将紧握的发簪从刺中的咽喉拔出。瞬间喷血。
被摔到地上,傅思滢顾不得疼痛,嗖地从地上爬起,分毫不惊慌,再使出全力朝大汉的胸口猛然刺去。
“呼!”
被刺中咽喉的大汉已经无法发出声音,呼呼皆是喷血之声。
见他痛苦地捂上胸口,傅思滢又迅速收手将发簪拔出,再次给他留下一个血窟窿。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的匪徒还在欢呼、还在雀跃,毕竟他们的大哥享用完美人以后,就可以轮到他们享用。哪料,欢呼声还在口中,瞳孔就被突变惊得缩成小米粒。
“呼呼……”
大汉倒地,直直瞪向傅思滢。他一手捂住咽喉,一手捂住胸口,吐着血,心口也是涌血。
其他的匪徒们终于反应回神,大叫着“贱人”向傅思滢扑来。
面对一众凶神恶煞,傅思滢神情狠厉,抬手再次将发簪直指匪徒首领的心口。
“谁敢动我!”
她朗声一道厉喝,瞬间惊停所有飞扑。
发簪在匪徒首领心口的血窟窿里搅弄,傅思滢面露愠怒与讥讽:“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从我家抢人?难道一个个都已经做好被株连九族的准备?!”
株连九族?!
匪徒们骇然变色。这只是一群乌合之众,混迹在平城外的山林野外间,平日里犯事至多是被官府抓捕坐牢,连个死刑都罕见,更别提只是在戏文里听到过的株连九族。
他们只知道傅思滢是大官家的千金小姐,绝没想到会罪至株连九族。
观察这群匪徒被她的一句恐吓吓住,傅思滢安定不少。
她极为恼火,气势迫人:“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老实巴交的寻常百姓模样,怎么会做出这种恶事?是不是都被这个畜生胁迫的?”
说着,发簪又在匪徒大哥的身上一戳,再现一个血洞。
一听这话,再被这手段一惊,匪徒们顿愣。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借坡下驴,跪地求饶,一个个都痛哭流涕地说是被大哥胁迫才落草为寇的。
一群乡野刁民,平日里见到平城的小官都怕得要命,又怎会不畏惧傅思滢森冷严厉的戾气。若是傅思滢咬牙说等她回去后一定要处死他们,恐怕他们还会恶从胆边生,会和傅思滢来个鱼死网破,但一听傅思滢给他们开罪,岂会没有侥幸活命之心。
匪徒首领正濒死地呼哧喷气,一喷一口血。傅思滢正正扎中他的咽喉,他绝对没救了。临死前看到手下弟兄们为了活命通通叛变,这从身体里冒出的气还真的是不打一处来。
“呼、呼……杀、杀了……”
傅思滢冷嗤一声,指向这个悲惨的匪徒大哥:“虽然他必死无疑,但我愿意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立刻杀了他,我也好给你们开罪。否则,叫我和旁人如何相信你们是被胁迫的?”
匪徒首领的眼睛瞪成死鱼眼,其他匪徒们听闻可以将功赎罪,瞧着只出气不进气的老大,个个吞咽唾沫,犹豫不决。
傅思滢又道:“怎么,下不了手?放心,杀人的罪名落不到你们头上,你们一人一刀,只要扎中他,就算功劳。”
这样的说辞,无疑会大大减轻这群匪徒的罪孽感。
于是,很快就有出头鸟率先行动。
一个面容略显尖酸的匪徒拔出匕首走向自己的老大。
“畜生,你逼我为匪、坏事做尽!今日有贵人来收拾你,是你的死期到了,不要怪我!”
说罢,一刀扎下。这一刀可没有手下留情,正捅在大哥的肚腹上。刀一拔,血柱飞溅。
“很好!”傅思滢肯定,“这个畜生死有余辜,你算是为民除害,当立首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虎。”
记下此人的姓名和面貌,傅思滢随口赞赏:“好名字,威风霸气。放心,官府会重赏你的。”
黄虎还有些发抖,听闻是首功,日后还会得到官府的重赏,惊喜过望,立刻跪地重重磕头谢恩。
磕头磕得响亮,便没注意傅思滢看向他的目光有多冰冷。
傅思滢听出此人的声音,正是方才撺掇老大对她下手的人。自己有坏心不说,还要蛊惑别人行恶,还更是一个为了活命就手刃头领的狠人,这种人,傅思滢怎么可能会给他好果子吃。
“下一个是谁?”
有黄虎打头阵,其它匪徒接二连三走出,一人一刀捅向昔日大哥。
傅思滢便眼睁睁看着匪徒首领被捅成筛子。刚开始还是一人一刀,后来匪徒担心不等轮到自己大哥就死了,于是挤着拥着齐上阵。
屋外雨丝细细,屋内血流成河。这种被一刀一刀捅插的痛苦,怕是仅次于被凌迟处死。
不等匪徒轮完,匪徒首领终于咽气,结束自己饱尝痛苦和摧残的生命,也算是解脱。
还没有插刀的匪徒忐忑不安地望向傅思滢,担心没有立下功劳。
“不用怕,剩下的人,好好跟我说说你们抢劫我家车队的原因。说实话,我才会放你们一马。”
剩下的匪徒争相说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综合起来,便是昨夜平城有人突然来找匪徒大哥传口信,说城中有人出钱要他们这群匪徒做事,让他们对白日出城的大车队抢劫。
还特意叮嘱不重金银,并说车队是皇城中的大官和家眷,警告他们不准伤害任何人,只准将车队中的一个女子抓住带走。
傅思滢问:“带走做什么?”
“不做什么,就是把您困住,两个时辰后将您扔在城门口。”
这个简单到过分的要求实在是令傅思滢诧异。只为了困住她?为什么?
“不过,”匪徒补充道,“有特意强调必须让您衣衫凌乱,是、是被侮辱的样子。”
傅思滢挑眉,暗暗思忖。
若是蠢货,此举不过是有贼心没贼胆,只想着吓唬吓唬她,并且毁掉她的名声。但……对方都已经下手算计了,胆子又能小到哪里去,既然打算毁掉她,就不可能心软留她清白。
所以,对方一定是有心计、城府深的家伙!
料到这群匪徒不会放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必定会羞辱她,所以故意叮嘱不让匪徒对她下手,无非是想给日后事情败露留一道后手。有罪,但真正使坏的是匪徒,与对方无关。
“除了你们大哥,还有谁知道是城中谁送的信?”
因为是深夜城中人来送口信,所以这群匪徒齐齐摇头表示不知。
黄虎想了想,站出:“小人能认出送口信的人。”
傅思滢瞥向他:“好,你立下的功劳众多,不仅是官府要赏你,我也会赏你。”
“多谢小姐!”
“现在,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叮嘱你们。”
……
匪徒在离开傅家车队时,将所有人都用绳子紧紧捆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