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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5章 什么心思(1 / 2)

“你!”

被傅思滢如此不客气地驳斥,傅老夫人气得面色青红:“你爹尚且不敢在我面前说本家插手不得相府做事,你哪里来的胆子如此放肆!”

“所谓法理人情,我爹不敢推拒是顾忌人情,可今日有府尹在此,又是丢了几万两银子的案,这会儿了老夫人您还不讲法理,要讲人情?呵呵,您这是把府尹大人往徇私枉法的火坑里推呀?”

被突然点到的府尹立刻紧张接话,严肃表态:“此案事关重大,本官只讲法理不讲人情,还望傅老夫人体谅!”

傅老夫人面容恼怒,盯着傅思滢的双眼都像是在冒火光。

“讲法理的话,大人,晚辈为大人梳理一下事情经过,可好?”

“你说。”

“我家中无论是父亲母亲,还是我,都早在中秋之时便告知给本家所有人,这座小院子已经转卖。契约上也明明白白写着,定契之日早在中秋之前。”

府尹再看一眼契约,点头:“不错。”

傅思滢颔首,继续道:“前不久,胡家兄妹因为谋生迁居皇城,入住此宅,搬入当天也是当着本家人的面堂堂正正入住的,那时,本家没有一人有所质问。我家对本家表现出的,一直是宅院早已卖出的坚定态度,未曾有过半点暧昧不妥的猫腻言行,所以对于本家来说,明知这宅子已经卖出,还凭什么再继续过问?”

顺着傅思滢的疑问,府尹看向傅老夫人。是啊,凭什么呢?

不管这宅子的所属在官府有没有变更,对于本家来说理应是变更过的。都是胡家的宅子了,本家为什么还盯着?

傅老夫人黑着脸:“我、我们也是怕老大一家被骗啊!自家人……”

不等傅老夫人说完,傅思滢立刻打断“自家人如何如何”的话语,紧跟着道:“由此引申出另外一个问题,本家是怎么发现官府没有变更宅院所属记录的?老夫人,是房屋司的大人亲自登门告知给您的吗?”

傅老夫人顿时语塞。

这自然不可能。就算是有,本家也不可能当众承认,府尹更不会允许本家承认,因为这是官员的渎职行为!房屋司的管事官员一定会被追责惩处!

见傅老夫人默不吭声,傅思滢轻轻一笑,放过这个会让府尹都紧张的问题,道:“就算是老夫人碰巧得知的,那怎么半句也不来我家询问,直接就让我二婶婶带人抢占了院子呢?真讲法理,这院子是我爹的,和本家没有半点关系,本家一声不吭地抢了去,也是明抢豪夺,解释不过去吧?”

在傅思滢的步步逼问下,傅老夫人的眉头越皱越深,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阴沉。

傅思滢对老夫人轻柔一笑,神情没有半点惧意,看向眼神不断变换的府尹,知道府尹心中在不断地拿捏轻重,她也不强硬,温和地问一声:“大人,您清楚我爹的为人,他不会做出假卖或者给人下套的恶劣事,何况这契约上还有他的私章和他亲笔写下的名字,他怎会如此犯傻地和自己本家联合起来坑害别人。”

府尹点头:“相爷的为人,自然不容置疑。”

既然傅宰相的为人不容置疑,那就必定有其他人的为人要很受怀疑了。

得到傅思滢的眼神暗示,胡斐摆出一副相信了相府的模样,盯着傅老夫人和张氏,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当日我们入住时,你们半句疑问都没有,想来是这几日清楚我家的底细了,所以才生出了今日这么一出?看来我家惨遭此难,是命中注定躲不过的。那个所谓的江洋大盗恐怕也不是别人,说不定眼下就躲在那扇隔门之后的府里!”

话音刚落是,傅思滢倒吸一口冷气,露出吃惊神色,惊疑地瞥向傅老夫人,眼尾轻抬,满含质疑。

“信口雌黄!”傅老夫人怒得直敲手中拐杖,“我傅家几代门楣,怎么会做出这种恶事!你不要血口喷人、信口开河!”

“哼,我血口喷人、信口开河?你们抢了我家的院子,丢了我家的东西,然后再推卸到相府头上,最后自己把包袱甩得一干二净,背地里说不定还赚了几万两银子,让我如何不怀疑!”

听过胡斐的话,傅思滢装模作样地和母亲私语几句,然后一脸悲愤看着傅老夫人,话却是对着府尹说:“大人,若是如此,我家也不得不怀疑本家的用意了!我就说嘛,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家已经卖出的院子?若是别有心思,那一切就都能解释得通了,这是个天大的阴谋!要把我家和胡家一起坑害了!”

瞬间,场中情形转为二对一,相府和胡家愤怒至极地质问本家,令傅老夫人再次又惊又气地眼前一黑,差点瘫倒在地。

胡斐乘胜追击:“反正我家丢失的几万两银子,就认定让你傅府赔了。至于找什么江洋大盗,你们至极找去,跟我家没关系!”

傅思滢也理直气壮:“跟我相府更没关系,别往我相府头上泼脏水!”

说罢,气呼呼一扭头,对李氏说:“娘,咱们走!气死我了!”

一见傅思滢要走,府尹急忙赶几步将人拦下:“6,您怎么能走,这事儿整得一团乱麻的,本官可怎么判呐!”

“大人,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傅思滢声音响亮得很,“你要是认为这事相府有从中做手脚,那您就判相府赔银子,要是您认为相府清白,那该怎么判更显而易见!”

说到这里,傅思滢气狠狠回头再看一眼捂着额头耷拉着眼皮看过来的傅老夫人,还有瘫软在地早已六神无主的张氏,气恨交加:“此案若是让相府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便是告御状也要讨个公道说法!”

“咳咳,”虚弱地咳两声,委屈可怜带着哭音,“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还是被自己的本家欺负!太过分了!”

说罢,傅思滢拉住李氏,带着丫头婆子一帮人哗啦啦离去。

她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府尹心中有数,本家人心中更有数,再留下去反而显得意图不明,所以及时撤离为好。

登车之余,余光瞥着如同时间静止了一般的小宅院,傅思滢冷漠地勾勾嘴角。几万两银子,这一回本家不元气大伤也不行了。

坐上回府的马车,傅思滢终于能放松下来心神。方才吵吵闹闹的,脑仁都疼。

正要闭眼眯一会儿,余光一扫,发现母亲默不作声地坐在一旁,正义复杂的目光观察她。

心中一抖,傅思滢幽幽睁眼:“娘,您看什么呢?”

李氏微微蹙眉,收回眼神,垂目,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更深。

傅思滢估摸着娘亲八成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口。娘亲怀疑是她计划此案,但对于张氏会被抓个现形恐怕难以接受。

她也不急着向娘亲解释,让娘亲自己先捋顺思绪,等回府再与娘亲详说。

由于是一大早前去的小宅院,在小宅院里吵嚷争论了一通也没用多少时候,回府后才天色大亮。傅思滢又困又累,回了府便立刻去补觉。

李氏跟在傅思滢身后,望着女儿被晴音搀扶行走的背影,心中很不是滋味。

猜也能猜到女儿昨晚肯定没睡好,正是因为这事而忙活了大半宿,还着了凉。

对于李氏来说,很欣慰很心酸,很心疼很愧疚。一大早官府来人,李氏还被这事惊得六神无主,哪会料到这都是女儿早已准备的计划。

本家前几日将胡家从小院子里赶走,胡家前来求助,李氏不仅当时没有解决之法,在听闻女儿说自有办法后,李氏便不用再多想,当真是拿女儿当了主心骨。

等傅思滢进了卧房里屋歇息后,李氏立刻吩咐厨房熬姜汤熬药做清淡的膳食,还接替了晴音的活儿,拧了温热的湿葛巾悄声进屋照顾女儿。

傅思滢睡得昏昏沉沉,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李氏爱怜地抚摸女儿的脸蛋,低头落下一个心疼的愧疚的亲吻。

女儿的主意拿得越来越大,能做的事也越来越多,作为母亲,不一定非要成为女儿的依靠,也可以成为女儿的“贤内助”。

李氏做不到比女儿会谋划、会应对,但李氏能做到坚定地支持女儿所做之事。因为相信自己教养出来的女儿,是个品行贤良的好人,所做之事也都是为了这个家着想。

出去查看熬汤的时候,看见守在门口的孙丹在打哈欠,两只眼睛的光芒不似平日里有神采。

“夫人。”

瞧着这样的孙丹,李氏也有些心疼,没好笑地说:“别强撑着了,你也赶快去补觉吧。带她忙活了一晚上,真能胡闹。”

傅思滢分明一进屋就睡了,李氏说这话却好似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

孙丹神色难为情:“属下不困,晚上再睡也不迟。”

“要是晚上再有什么事儿呢?”李氏反问,在孙丹尴尬的神情中,拍拍孙丹,“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就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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