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门外一下重似一下的敲门声,丁敏苒却明显冷静了下来。不再如从前那般慌乱,眼下的她竟是出奇的冷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之前的颤抖成分。而她的话也让阿诺产生了疑问,什么叫做“不是巧合”?难不成这酒醉之人还是有人刻意安排下的不成?
怀着这点子疑问,阿诺便下意识地问出声来,而丁敏苒则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解释了这些,只快速思考着对策,想要尽快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你是什么人?怎么敢在寄芸庵生事!”
就在丁敏苒思考的同时,门外竟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而阿诺与丁敏苒仔细辨认之后,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因为出声质问的不是旁人,正是这座寄芸庵的主事者静贤师太,而每一次静贤师太巡查庵堂中的房间之时,亦是会带上好几个手脚粗壮的师父前往才对。
“谁?谁耽误了老子的好事?”
一直拍着房门的醉汉听到了身后的声音,便显得越发不耐烦起来,便没来由地怒骂了一嘴。却不想,此时质问他的人,正是这座庵堂的主事者,更是要为着如今宿在庵中的宫妃安全负责的静贤师太。
“胡闹!将这人带下去,好生问查他的身份!这种酒醉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闯进了庵中!”
看清楚了紧闭的房门前站着的是个摇摇晃晃的醉汉之后,静贤师太也不感到惊讶,只是疾声吩咐着身旁几个手脚粗壮的师父将这个醉汉带走。因为静贤师太心里头清楚得很,眼前这座院子之中居住着的,正是几个月前奉命前来庵堂之中为国祈福的丁家二小姐。而这人的身份不仅是丁家二小姐如此简单,她更是同庵堂身后那座密林之中的某人存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单就是这一点,静贤师太也绝对不能让丁家这位小姐受了惊吓,更别说是让她出了什么不安全之事了!
景贤师太身后的几个师父应声上前,想要去制服了这个已经醉醺醺的醉汉。可这人不论怎么说都是个男人,到底手脚上的力道要大过了庵堂中的师父,若不是此人已经喝得有些飘了,只怕几位师父也不可能将其拿下。在这之后,静贤师太亦是不敢怠慢,径直敲响了丁敏苒房间的房门,想要向其询问了状况云云。
“丁小姐可还安好?”
即便听到了静贤师太询问的声音,丁敏苒依旧不曾打开了房门,只隔着紧闭的房门向其言谢,便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去追究了这些。毕竟,即便不去追究了这件事情的原委,丁敏苒也能够猜想得到,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只怕除了今日自己才得罪过的丁敏芝之外,再不会有其他人敢如此为之了。可丁敏芝是皇家宫妃,她只是一个代为修行的女子,自己又有什么身份地位去指证了这件事儿呢?到头来,也不过是自己的名声被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醉汉玷污,而丁敏芝则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不曾沾染了分毫的不是才对。
“丁小姐,这件事情贫尼会……”
才想要将这件事情好好调查,给丁敏苒一个交代。只不过静贤师太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屋中的丁敏苒便已经出声回绝了她的好意。
“小姐,你这是做什么?这件事儿绝对同大小姐脱不得干系,你……你为何要回绝了静贤师太呢?”
门外的静贤师太不理解了她的推辞,而屋内的阿诺也是如此态度,现下竟不顾其他,直言了自己心中所想。
无奈之下,丁敏苒只得先搪塞了静贤师太两句,将这些人都尽数打发,而后才有了精力去回答了阿诺的问题。只不过,这一次的丁敏苒并没有再去言说了什么姐妹情谊,言语间透露出得则是无尽的悲凉。
“阿诺,你既然已经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了,又何必再让静贤师太为难呢?”
“为难?”
有些听不懂丁敏苒话中的意思,阿诺便不由得重复了一句。虽说她能够想到,今晚的事情必定同丁敏芝存了联系,甚至可以说是丁敏芝刻意安排的事情。可阿诺却不明白,为何她想要自家小姐深入调查这件事情,就成了为难静贤师太的做法。不管怎么说,她们主仆二人在寄芸庵中为国祈福,身为寄芸庵主事者的静贤师太,合该为她们二人做主的不是吗?难道还有什么道理,能够牵扯到了静贤师太,亦或者会连累了静贤师太不成?若真要说起这些事情来,静贤师太不去过问这些,将这些事情强行压下不提,才算是真的为难了自己才对吧!
将阿诺的疑惑看在眼中,丁敏苒也只得微微叹了一口气,而后才略显疲惫地坐在了阿诺的身边,想要给阿诺分析了眼前的事情。
“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同姐姐脱不得干系,可静贤师太又能如何呢?她虽然是寄芸庵的主事者,可同姐姐的宫妃身份相比,又能如何?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倒还好说,只推说是周围的百姓醉酒糊涂也便罢了!一旦真的查到是姐姐属意为之,你认为依着她的性子,会让人知晓了自己的这些心思吗?”
说到此处,丁敏苒不免有些担心地望了望阿诺,个中的利害关系她已经同阿诺说个清楚明白。如今阿诺能不能理解了其中的意义,这还要看了她自己才是了!
“不……不会吧!大小姐再如何,也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儿的事情吧!毕竟是……是同宫中的其他妃嫔一起来到寄芸庵啊!”
听着阿诺的如此言语,丁敏苒便知道自己方才的言辞阿诺也算是领会到了,左不过是不好宣之于口罢了。可有一点阿诺确实不曾想过,即便丁敏芝的身份并不足以扭转了这次的结果,可她的身份已经足够处置寄芸庵中任何一人了。只要她拥有着这项权利,丁敏苒便不可能做出什么事情,因为她顾忌着寄芸庵中的其他人,同样也顾忌着阿诺的安危。若不是顾忌着这些,丁敏苒又怎么还会忍受了这般污水泼身,没得让人心里头生出愤怒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