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城……我们的婚事马上就会举行,你……你真的不想同我回了京都吗?”
由于陈靖远是偷偷溜出了京都陈家,而且还在外面已经逗留了些许时日。若是他还不赶回京都,一旦被皇族中人发现了他忽然消失的事情,只怕会影响了还在军中带兵的父亲。为了这些,他陈靖远也不可能太过于拖沓,只得提议加快了速度,将婚事尽快完结才对。而他的这起子要求恰好也符合自己的人物设定,符合了柳青河的那点子小心思,又怎么会不得到柳青河的认可呢?只是眼下到底是有些心疼了柳妙城,经历了两次婚礼都如此匆忙,从不曾体会到身为新嫁娘的喜悦,终究是让她留下了些许遗憾。
而这一次陈靖远鼓足了勇气发问,也是因着之前柳妙城言说,她在礼成之后便会离开。至于要去了哪里,柳妙城并不曾告诉给了陈靖远,只是陈靖远想要再三打探,却也总是无功而返也就是了。
“回京都?难不成小将军想被他人耻笑不成?带一个声名狼藉的女子回去,只怕也会于陈家不利吧!”
说罢,柳妙城便强行逼着自己调转了视线,不再去瞧了陈靖远一眼,却只是于心中暗自对他说了句“对不起”。
毕竟,这些事情真要是计较起来,也是因为自己赌气之下应下了父亲的要求这才引来了玄沧派与柳家堡的婚事。如今她也想得明白,自己从一开始便一直在麻烦了陈靖远,如今总算是能够摆脱了柳家的身份,她又何必再去拖累了陈靖远呢?
说到底,陈靖远是官家身份,是声名显赫的少将军,而自己做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女子,又哪里配得上他这般俊朗儿郎呢?当初的自己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也太过于瞧得起自己了才是!只眼下柳妙城已经想得极为清楚,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倒是不愿意再去追求了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要陈靖远平安抵达京都,她便也算是安心了去。至于她与陈靖远的事情,往事随风,便让它就此埋没在曾经也便是了,还去提了这些做什么呢?
“其实……其实我不在乎这些的,想来我父亲也不会在意了这些虚名!”
这一次,陈靖远是真的想要带了柳妙城回了陈家,如今还有三四月的功夫儿,父亲便要回京述职了。到时候他本想着同父亲介绍了柳妙城,也想要请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那时他想要还给柳妙城一个完美的婚礼仪式,想要真的同她共度余生。只可惜……眼下他所有的计划都随着柳妙城的这般拒绝而没了音信,也再没有了实施的可能性了。
这头儿的陈靖远都还不曾说完了自己的言语,都还不曾说明白了自己未来的计划,柳妙城便已经径直打断了他的话。
“陈靖远,我在乎这些!我不想再去面对京中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了!这个理由足够了吗?”
一时间,柳妙城的情绪似乎越发激动,这些话也让陈靖远有些始料未及。毕竟,当初他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言语,就只是为着能够尽快摆脱了柳妙城对自己的纠缠。可今时今日,他又哪里想到自己曾经的言辞,竟也成了阻拦自己脚步的绊脚石,而柳妙城却将这些绊脚石死死卡在了自己脚边呢?
“我……对不起,是我没能考虑了你的感受……”
直到最后,陈靖远也只是甚是颓废地低声说了这么一句,便有些无精打采地离开了柳妙城的房间。只是当他跨出房门的时候并不曾注意到,柳妙城的那起子视线一直锁在他的身上,片刻都不愿意离去。
“姑爷?您怎么在这里?”
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如今的身份,虽说芝心嘴上还是称陈靖远一声“姑爷”,可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意外。似乎在芝心看来,柳家堡要再次举行的婚事并不是给自家大小姐的,而是给她这个下人的才是正经。毕竟,自己是堡主亲自指给姑爷之人,旁人又哪里瞧不出这里头的意味呢?左不过是都不好直接说出口来,到底是害怕让自家的大小姐失了颜面也就是了!
“照顾好你家小姐!”
并不愿意理会了芝心的问询,陈靖远只是不咸不淡地嘱咐了一句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只留下芝心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小姐,方才姑爷怎么会来了这里?”
自从柳青河那一日将芝心指给了陈靖远之后,她同柳妙城说话的态度便越发放肆了起来,似乎已经将自己也当成了主子一般。只不过柳妙城爱你不愿意与她多做了计较,便也不曾指出了这些,只当是默认了她的这起子态度罢了。可现下里,身为一个下人的芝心竟然会如此质问了自家小姐,若不是柳妙城本就无心理会了这些,只怕芝心的小命儿也算是到了尽头才是。
“谁知道……”
与陈靖远同样心思,柳妙城也不愿意理会了芝心的行径,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便继续自己手上的事情。而芝心碰了个不大不小的钉子之后,倒也是知趣得很,只垂着眉眼不再过问许多。只是,于她内心而言,只怕她是已经记恨上了态度如此冷淡的柳妙城,想要将来寻了什么机会,好好告诫其一番才是正经。
于此来看,到底谁才是主子,谁才是下人,竟是没了半点儿界限。若是芝心当真如此下去,只怕她究竟会不会拥有未来,这都还是个未知数,又哪里还会去想了什么告诫了柳妙城这些事情呢?
只可惜芝心并不能懂得了这般道理,心思也没有在京都之中安分做事的那些下人的沉稳心思,到头来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能够收获了自己那起子脾性所结出的结局才是正理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