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沐阳开口想要说出遇到宁飞扬的事情之际,依晴似乎也多少明白了云昭玥的用意,便立时阻止了云沐阳说下去的动作。而她则是忙着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希望能够让云沐阳安心的同时,给她与云昭玥一个独处的环境。
“如此……我在门外等着……”
实在拗不过自己的妹妹与小妻子的劝说,云沐阳只得退了一步,言说自己就在门外之后,这才转身离开了后厢,并随之带上了房间的房门。
看着云沐阳离开之后,依晴也随之收回了望着他离开的眼神,转而看向了云昭玥。而方才还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此时倒是因着心中的猜测,而多多少少浮现出一丝涟漪。
“你是故意支开你皇兄的……”
面对依晴的这般言语,云昭玥也只是微微笑着,不曾肯定了这个推测,亦是不会说出什么否定的言辞。只待依晴缓缓走向自己的时候,她这才抬眸看着依晴,追问了句,“皇嫂可愿意帮我?”
“你怎么知道,我就愿意帮你?”
对于云昭玥态度的转变,依晴一时间竟有些觉得莫名其妙,甚至于她都有些弄不懂眼前的云昭玥究竟是在装糊涂,还是当真觉得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去帮了她口中的要求。
“飞羽同我说过,若是京中还有人愿意帮我,除了皇兄与母后之外,就一定是皇嫂你了!”
云昭玥这一次倒是说得坦诚,脸上亦是没有再表现出前些天的那起子天真活泼。现如今,她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冷静,也让依晴感到甚是意外。
“飞羽?你说的是肃国公府的二公子宁飞羽?”
一听到云昭玥提起了迦蓝的名字,依晴的心不由揪紧了一分,就连如今脱口追问的语气,都变得比平日里急切了许多。
“飞羽说,皇嫂有能力帮我,也能够让我不再受到这些事情的烦扰……所以……”
此时的云昭玥压根儿没了其他的心思想法,她亦是没有想过,为何身为宁飞扬的弟弟,宁飞羽竟会对她言说了这些。甚至于,宁飞羽还将依晴的事情多多少少有了透露,依着依晴对于曾经迦蓝的了解,她的确对于眼前的一切没了想法。
“你当真想清楚了?若是……若是宁世子有心悔过,或许……”
虽说对于宁飞扬这人依晴称不上了解,可对于夫妻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可能如此直接了断地劝说了自己的小姑子和离。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依晴如此去说,左不过是希望云昭玥能够再好生考虑考虑。毕竟,有些事情一旦真的开始,便再没有了回头的可能性了。
“悔过?”
听到依晴如此问询,云昭玥不觉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而后才稳了稳情绪之后,继续自己的言辞。
“皇嫂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宁飞扬在这里吗?”
一听云昭玥的这般言辞,依晴便有些了然,只怕宁飞扬本就与云昭玥产生了争执,这才会在方才如此夹枪带棒地回顶了云沐阳的言语。毕竟,宁飞扬此人是个什么性情,除了身为妻子的云昭玥之外,当时在场的这些人并不可能有最为全面的了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宁世子是……”
一想到云昭玥极有可能对云沐阳产生误会,依晴便有心替自己的丈夫解释了一番。虽说自己的确没有过多的缘分去维系了二人的感情,可她如今还是云沐阳的妻子,她还是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维护了丈夫为妹妹着想的心思。不论到了什么时候,依晴一直认为身为兄长的云沐阳,绝对不会对云昭玥这个亲妹妹做出那等算计之事。
“皇嫂不必急着解释,皇兄的心思我懂,他……行为处事从不在意了旁人的看法,即便皇兄有心安排,他也不会顺应了他人的想法而为!”
随着云昭玥的这番言语流出,依晴倒是越发看不懂眼前这位明华公主的心思,更是对于她与宁飞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诸多的联想见地。
还不等依晴再生出什么疑问,此时的云昭玥似乎已经看透了所有,她先是低垂着眸子看了看自己自头上取下的那只凤头钗,而后才启口说到,“皇嫂,这些日子我希望您能够留在此处……就算是……为了帮我脱离苦海……可以吗?”
“留在此处?缘觉寺?昭玥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面对云昭玥突然表现出的淡然,依晴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竟让她有些看不通透,或者说她压根儿不能设想云昭玥会再做出何等举动。如今她与宁飞扬的事情已经被皇家知晓,即便想要有所动作,只怕一切都是枉然。她身为皇族的公主,又何必一定要亲自出面,做出了这起子绝对讨不得半分好处的事情呢?
将依晴脸上的急切看在眼中,云昭玥此时不过于嘴角处微微荡漾起一丝弧度,而后才幽幽然说着,“飞羽说得没错,皇嫂确实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皇兄能够选你共度一生,是皇兄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说罢,云昭玥便登时起身,准备离开后厢的这处厢房,而且瞧着她的架势,似乎也不准备再去询问了依晴的意思。
而此时的依晴才从云昭玥这等拗口的言语中悟出了什么,便立时出声,阻止了她抬手想要打开房门的动作。
“等等!昭玥……我可以帮你解决肃国公府的事情,可……你没必要因为要摆脱了肃国公府,就搭上自己后半辈子的……”
“皇嫂,我不是为了摆脱肃国公府……肃国公宁大人与宁夫人这些年来对我也算不错……我真正想要摆脱的……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人!”
将这些话说出口之后,云昭玥竟突然觉得自己骤然轻松了不少,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真正放下自己当年一直追求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又或者在云昭玥看来,只要她能够放下了曾经的执念,那么那些她一直都在失去的东西便有机会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只不过,这些事情说是这么个道理,可真要是计较起来,如此想法又何尝不是种执念呢?
如果真的要在自己放弃了曾经的执念的情况下,再去坚守了另一种执念,岂不只是在进行着没有意义的循环吗?只可惜,这些道理云昭玥并不会懂,又或许她本是懂的,却在摆脱宁飞扬的这件事情上,不得不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