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气氛是少有的愉快,沈父和沈母坐在那里,腰杆挺的笔直,脸上一直挂着笑,眉目舒展,就连皱纹都像是都少了许多,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罂粟唇角勾起,现在老宅的人跟爹娘说话,再也不敢颐指气使,就连沈老爷子也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长着姿态,他们一家在沈家的地位已经水涨船高,不是当初过的穷困潦倒,没有话语权,窝囊老实的‘老二家’了,已经变成了二哥家,二弟家。
沈老爷子似乎对虎子很喜欢,原因是他来的时候,瞧见虎子在练字,虎子虽然字写的还不大好,但勉强能入眼,尤其是他现在年纪这般小,认得字就很不错,更何况提笔去写。
沈老爷子惊讶之下,就出声考了虎子几个字,没成想他竟然将《千字文》全都背了下来,沈老爷子又考了他一段《孝经》,虎子也一字不差的背了出来。
这下可把老爷子给稀罕坏了,直搂着虎子喊乖孙,沈老爷子这辈子没啥别的念想,就想他活着的时候,能亲眼看见沈家子孙里能有人中举,自从沈长葛去了西北,老爷子就断了这个念想,眼下瞧见虎子这般聪慧,喜欢得不得了。
沈父瞧着心里也高兴,出声留了老宅的人在家里吃饭。
罂粟和沈母去准备饭菜,赵氏和王春兰也都进了灶房帮忙,许是高兴,王春兰今日嘴里倒是没有说些什么讨人厌的话,时不时跟沈母唠几句,问她当初长葛去西北都带了什么东西。
赵氏脸上倒是不见笑意,话也很少。
吃饭的时候,沈父特意拿出了罂粟酿制的罗浮春,沈老爷子还有沈家两兄弟都是喜酒的人,一闻见酒香就知道是好酒,几个人推杯换盏,都没少喝,连带沈长葛和沈长念都喝的脖子红了。
一顿饭吃的和谐,罂粟家与老宅的关系也算正式缓和过来,沈老爷子还在饭桌上特意强调了一笔写不出沈字,一家人相互帮扶着,沈家人的日子才能过的和和美美。
罂粟听后眼角微挑,这话说的没毛病,可早几年前老爷子怎么就没想到这话呢?与老宅的关系好不好她都无所谓,只要爹娘高兴就行!沈父沈母显然还是很念亲情的,心里还是很乐意与老宅关系亲近的。
老宅的人走后,沈父醉醺醺的躺在床上睡觉去了,沈长葛也喝了不少,不过这些年他在西北军营里,酒量已经练出来了,倒是没有醉倒,沈母怕他难受,也催促着他躺床上了。
虎子则帮着罂粟和沈母收拾起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沈母可不舍得自个乖外孙动手,撵着他去玩,虎子就去院子里看他的小鸡去了。
收拾着碗筷,沈母脸上多了笑意,颇有些感慨的道:“好几年没见你爹像今个这么高兴了!”
“大哥一回来,爹就开心。”罂粟笑着道。
沈母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擦了擦桌子,道:“长葛回来,你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今个你爹也算是在老宅人面前能说的上话了,以前你爷嫌你爹木讷,多多少少有些不待见咱们家,做爹娘的偏心也是常有的,老爷子偏袒他们两家,你爹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也是在意的。”
说道这里,沈母看着罂粟欣慰的笑道:“还好我生的闺女儿子都争气,乖外孙也给我长脸,咱们家的日子越过越好,老宅的人都高看咱们家一眼,你爹在老宅人面前说话也能硬气起来,以后也没谁再看不起咱们家了。”
罂粟看着沈母脸上扬眉吐气的笑,也跟着勾起了唇角,笑道:“好日子都在后面呢!以后咱们家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的。”
沈母笑着点头,两人进了灶房刷锅洗碗,罂粟犹豫了一会儿,出声道:“娘,酒楼那里最近事有些多,长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明个就去镇上呆着,和长云一起住在店里照应着,这半月我就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