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沉默了。
不知怎的,柳名扬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女子答不上来,说明她或许是在欺骗自己。那么珠帘外的真正熏香之人,仍旧有可能是同福堂女掌柜。
柳名扬希望那个人是女掌柜。
尤其因为那一味香,令他想起青山书院。
那是青山书院常用的熏香啊。
尽管不过求学了短短三年而已,他对青山书院始终抱有特殊的感情,却不得不迫于母亲的压力把这种感情藏在心中。
柳夫人有种天赋,就是尤其懂得用最正确的方法去毁掉儿子珍惜的东西。
比如泼墨。
哪怕她雇人在青山书院门口乱砍,都不如一场泼墨来得震慑。
这是对以诗书立身出世的青山书院的无情嘲笑和最淋漓尽致的羞辱。
而且因为这桶墨出自柳家人之手,青山书院背后的程家便也任何反击都不能做,否则会叫人耻笑不顾身份,打击早已落魄的对手。
青山书院自恃身份,绝不能,也绝不该还手。
对强者还手受人尊敬,对弱者还手是自失身份。
至于柳家的名声如何,柳夫人全然毫不在意。
她并不是一个蠢妇。
如此这般撒泼打滚的至高境界,才能轻而易举吓得她的儿子连夜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