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照清咬着牙,将心口的箭用力拔出。
好在穿了护心软甲,除了箭尖戳穿瞬间的刺痛,利箭并没有往他心口深入几分,只是破了胸口一层皮。
言照清脸色阴郁,瞧着被他下意识扔到地上的阿弥,怒气攻上心头,恼怒蚕食着他的理智,叫他举起了手里的刀。
这只小狐狸实在是不知好歹,他自认他在未识破她的身份,或是一时莫名其妙被迷惑时候,对她已经算是比其他陌生人好上许多了,但她给他的回报都是什么?!
在法场给扮作小乞儿的她五枚铜板,换来她从他手上抢走许之还,嘲讽他,还在万民坊中放水要淹死他。
他从秦自得手下救下她,换来她用箭刺他,要杀他。
法场的五枚铜板就算了,她原本就是计划着劫法场的。
那现在呢?!
他若是没赶到,她早就被秦自得掐死了!他于她是救命的恩情,她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
用箭扎他?!
灯笼被扔在地,里头的蜡烛倾斜着,在熏了许久之后,这会儿才突然点着了灯笼纸,将整个灯笼烧着起来。
略有些熊熊燃烧意思的火光照亮言照清因为愤怒而发颤的手,横刀也跟着他的发颤微微抖动。
杀了她算了!
不知好歹!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她还是废太子党!是逆贼!
但是……正因为她是废太子党,是逆贼,才不应该死在他的私刑之中。
该从她嘴里撬出一些东西,再叫她死在三司会审之后。
言照清一忍再忍,终究还是败在理智上头。
算了算了,秦自得要杀她,外头的衙役拼死要救她,她在废太子党中该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他得留着她,说不好能继续用她做饵,将废太子党的一尾尾大鱼钓出来。
她应当也该知道废太子党不少情报。
执金吾才哥儿提着灯笼来寻言照清的时候,就看得自家参将面色铁青,将手中一支箭用力往地上一扔,怒意滔滔。瞧见他同另外一个执金吾到,言照清吩咐他们二人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的秦自得带回房间里头,之后自己像扛着一只麻袋似的,将那瘦弱的小劫犯往肩头一甩,怒气冲天扛着人往外头去。
才哥儿同另外一个执金吾面面相觑,许久不曾见过言照清这般暴怒模样,都有些不习惯。
“找东西将那气窗封了。”
又听见走进甬道的言照清冻邦邦地往后抛下一句。
其实若是藏在密道之中也不错,但气窗外头若是有人等着,那么小的口子,不管是头还是脚先出去,都会被外头的人斩杀。
两头都堵,没有口子可以逃出生天,言照清就不予考虑,带着阿弥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