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狐狸和那王憨子在这南理城里头,还真是一呼百应啊。
言照清垂眸瞧着地上两个赤脚的人,手上刀一松,是被盘腿坐着的那个赤脚大夫用手指轻松推开了。
言照清也不打算反应,瞧着那大夫极快地站起来,退了两步,双手背在身后,吊儿郎当地站着,打量言照清上下,不断“啧”着。
“你看起来比小阿弥还要惨一些,我就先治你吧。”
说着往前来,伸了一双手来抓言照清的衣襟。
言照清不喜人家触碰他,挥手打开那大夫的手,冷声道:“做什么?!”
赤脚大夫错愕,霎时换上看傻子的神情,“做什么?当然是再救你一命啊,你这是被那畜生咬的吧?再不快些弄,你怕是要犬瘟入心肺,到时候大罗神仙都难救了!犬瘟啊,犬瘟你听说过吧?发作的时候人会像狗一样狂吠啊,吠到全身脱力,也就呜呼哀哉了。”
这般一听,言照清身旁几个执金吾都立即紧张起来,有的将言照清往下高墙的阶梯推,有的动手解言照清的衣服。
“哎哎,大夫,是要把衣服全都脱了么?”
“大夫,咱们大人身上好几处伤口呢,您瞧这儿,这儿,我的个亲娘诶!这可是差些被咬穿了啊!”
“大夫,还需要什么,您跟咱们说!咱们定当全力以赴。”
言照清挥开那些八爪鱼一样的七手八脚,冷声问着:“干什么呐?!”
一个执金吾附耳言照清,“这大夫别看赤脚,可是厉害,刚才给哥儿几个看伤看病,不管是疑难杂症还是陈年旧疾都治了个七七八八,需要长久治的也给了方子,照方子按时吃药就行,医术可十分了得。”
言照清怎的会不知道这人医术十分了得,不了得怎么可能一针就将他放倒了?
“别在这儿脱啊,这儿风大,附近的小姑娘大娘子们可都看着你们大人呢。”那大夫赤着脚,捡了地上的碗,吧嗒吧嗒着光脚板往高墙下头走,“走啊,回房啊。”
言照清瞧他全然将县衙当成了自己地盘似的,心中不悦,但身上的伤确实也需要人救治,便招了学过医的阿寿,再交待了一个执金吾划船上南山,将秋生和才哥儿接回来。
阿寿方才被那赤脚大夫的妙手回春所震惊,言照清叫他一同去,他自然是开开心心的。
那赤脚大夫走到楼梯边上,回身看雀跃跟上他的阿寿,再看自己一身伤还去将地上的阿弥背起来的言照清,“啧”了一声:
“倒是帮你们家大人去啊,强行运劲,那犬瘟不发散得更快么?”
阿寿面上一红,立即去接言照清背上的阿弥。
那赤脚大夫下了两级台阶,“哎呀”一声一拍脑门,回头问言照清,“南山上的狼呢?都是同你们拉回来的那匹一样么?”
言照清垂眸看他,谨慎点头。
大夫面上立即现出喜色来,“诶?有人去拉回来么?死尸我也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