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言照清眉头一跳,“来了一万五?朝廷并没有接到战报。”
阿弥垂着头,颇为烦恼抬手晃着手腕上的铁链,听见言照清这话,似笑非笑,“战报?朝廷想接到什么样的战报?求援的?雀州偏远,等朝堂的援兵来,雀州早就成了蛮子的囊中物了,不靠自己,靠你们那位皇帝?告捷的?雀州是我们自己保下的,关别人什么事儿?”
没说尽兴,嗤笑一声。
言照清眉头死紧,瞧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对朝堂和当今圣上全无敬畏心。他斥责的话尚且还没说出口,席子墨先他一步怒喝了一声:“住口!这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大逆不道。”
阿弥又嗤笑一声,晃一晃手上的铁链给言照清看,略扬着下巴,挑衅道:“我可不就是大逆不道么?若然言大人怎么锁着我,要带我上京城去杀我的头?”
言照清嘴角紧抿,瞧着那不知死活的丫头,想自己这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修养真是大涨,她这样挑衅他,他竟然能强行压下他心里想掐死她的念头。
“雀州只是对着西南蛮都尚且如此处境,可想临北城外头压着几十万北游大军,该是如何的吃力。”阿弥面色突然整肃,迎着言照清的视线,丝毫不怕,“雀州尚且无许之还大将军这样的虎将,这么多年也只靠百姓自守。许之还大将军镇守临北城数十年,北游蛮子才不敢往前半步,临北以内才有安定日子,临北城何其幸,李朝何其幸?但你们那狗皇帝,却要将骁勇大将推上断头台,将临北百姓弃之不顾,这是天子该做的事情?!”
言照清微愣,“许之还当庭顶撞天子,是忤逆之罪——”
“忠言逆耳,耐一句不好听的话所受的屈,难道能比得上临北城十万百姓?”
那双眼十分清明,瞧着言照清,幽深似两汪泉,深不可见底,情绪微微激昂泛在表面上,但也只是一瞬,随即连同言照清的视线一起吸进去,到不见天日的地方。
不对!不该!不能!
言照清一咬牙,倏地清醒,面色森冷,语气森然,“许之还当庭忤逆陛下,居临北城多年,拥兵自重,同废***有牵连,意图谋反,该当诛九族的罪!圣上开恩,只治他死罪,已经是天子怜悯!”
怜悯……
阿弥看着他,嘴角微微勾,似笑又非笑,亦或是只是觉得他言照清可笑。
言照清下颌线紧绷着,勾出一张冷的脸来,双手死紧握拳,才能尽力忍着不将这自以为是的小逆贼掐死。
是啊,她只是一个小逆贼啊,同她多说做什么?!
“弥!”
一声喊,打破一时间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