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是昨日他们出城去的方向,驻扎在那儿蛮兵昨日追着他们一行人,后头跟来的就是火炮。
这么大的爆炸声响,应是蛮人们用火炮了。
“舒耐呢?叫舒耐去看。”阿弥疾声交待,顿了顿,一拉得了她的令要跑出去的阿德,“不必出去,城墙上头能看得见就在城墙上头看,不能就等着,城门千万不可打开。”
阿德应了一声。
言照清冲时至点头,时至便立马跟上阿德一同去。
陆汀慌慌张张,抱着阿弥的干衣服,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跟上时至,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阿弥退了他一把,语带威严,“你就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别添乱。”
陆汀眼带热意,连连点头,想要把衣服给阿弥换上,他那过长的衣服在阿弥身上实在是妨碍她自由行动。
阿弥却将他递过来的衣服一推,道了一声“不必”,但一时等在那儿,瞧左右也没有什么自己能用的人,竟然心头浮现过瞬间茫然。
这些人,她都还没法全心全意地信……
“你也上城墙看看去,叫桂陇兵准备。”
耳听言照清吩咐席子墨,阿弥觉得不妥,一拉扯言照清的衣袖,“不成,桂陇兵的行踪还不能暴露,若是他们真冲进城来,桂陇兵就是咱们最后的底牌。”
言照清垂眸看她,顺着她拽着他衣袖的手,低头看到她赤着的一双脚,“那你以为如何?”
阿弥也不答她,跟席子墨交待道:“昨夜出去挖沟的桂陇兵,暂令他们在主街两侧的百姓家中养精蓄锐,我待会儿会吩咐下去,等真有敌情的时候,这两侧的桂陇兵就是咱们最有利的武器。其他的桂陇兵若是穿军甲的,只能在城墙下和城门后待着,这会儿白天,城墙上头若是有动静,蛮子们的眼睛能看到。能换上百姓衣服的,再在城墙上走动。”
席子墨对这几人仍旧愤恨,阿弥讲的话进了他的耳朵,却没进他的心里,翻了个白眼,假意没听到阿弥的话。
阿弥横眉瞪过去,“你听到没有?!”
席子墨想发作怒意,但美人飞眼过来,叫他心中窒一下,牛一样倔强的脾气又不肯叫他低头顺从,才要说一句“我凭什么听你的”,被言照清拍了一把臂膀。
“听她的。”
就这三个字,没有解释,也没别的话。
席子墨不甘心,小心觑一眼言照清,见那京城来的执金吾参将一副清冷面孔,不是玩笑话,纵使心中有质疑,也不敢顶撞,领命抱拳下去,背影满是不忿。
阿弥讶异看着言照清,他竟然肯叫席子墨按她说的做,这一点倒是她没想到的。
“你还要什么?”
言照清垂眸问她。
阿弥想了一瞬,“火油,还是火油。”
昨天用火逼退了追上来的蛮子,这一招常用常新。
言照清示意才哥儿,才哥儿便问阿弥,“城中火油藏在哪儿?”
阿弥将软剑一打上自己的腰,反身回房,手背将桌上的地图一捋平,同才哥儿指点了几个地方,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脑门,“我竟忘了清点灾后的人数和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