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过?”言照清一挑眉,“学过你不认得?”
“学过头两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是不是?”
才哥儿惊讶,“嚯!小狐狸,你还真学过啊,怎的不学下去了?”
阿弥吸吸鼻子,再揉一揉,低下头去,悻悻道:“没什么,不想学了。”
又抬了头,问言照清,“那这两句挂在这牌子上,是什么意思?”
言照清蹙眉,“金玉,昆仑,莫不是表了他的姓氏和来处?”
那蛮子也提供不出什么东西,说算命的人是从天上下来的,也说不清楚是从哪儿的天上下来的,至于长得如何模样……
“带到县衙里头去,交给二哥,让二哥将那算命的给画出来。”
阿弥奇怪,“这算命的于当前是有什么要紧的么?”
言照清垂眸看她,“没什么要紧的。”
二人站着对看了会儿,阿弥觉得有些不自在,将视线撇开,转身去找阿德,两个人蹲在那儿,看那只狼崽子。
“只是一念之差,看着它带着皮圈,我就想着捞上来看一看。现在这会儿要怎么处置这东西,我也没了个想法。”
阿德揪着那狼崽子的后颈皮,撸了几把这皮包骨头的小狼崽不算油光水滑的毛发,“要么养着,等长大些将皮毛扒下来,给你做一件坎肩。”
阿弥双手支腮,瞧那狼崽子在阿德的淫威下躲闪无辜的眼神,叹了口气道:“那得等多久啊?要我说,之前在南山打的狼就不该任由它们烂在南山上头,那些皮毛多好。”
白狼实属难得。
言照清在同才哥儿讲话,听到她这一句,伸手到怀中,摸了摸里头的东西。
阿德遗憾道:“过了这么多日了,早就烂了,现今也没法出城去处理那些尸体。”
阿弥站起身来,想起那怀着崽子的白狼,当日被她带上山去放出来,任由饥饿又被激发母性的白狼追咬蛮子,此后就没了踪影。
“也不知道那头白狼哪儿去了。”
阿弥抬手在眉上搭个棚,远眺远处的山。
炊烟袅袅,蛮子藏身其中。敌不动,我不动,是件好事情,但若是围得太久,于他们也不利。城里头的粮食过上小半年的没什么问题,毕竟秋收刚过,收得的粮食都还没运送出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弥!”
城墙边有个猎人看着下头,冲阿弥招招手。
“动了!”
阿弥赶紧过去,掏出小本子,等离城墙百尺的蛮子们又列好了阵,一笔一划认真记下来。
果然是一天变动三五次不等,但这光摆阵算是怎么回事?
阿弥蹙眉看着外头,黑压压的一片人,像田里的稻草人似的杵着,变换之后一动不动。
“哎,你们十四王子这次来是干嘛的——”
要问的是那蛮子。
但那蛮子早就被言照清叫人带到县衙里头去了,交给王二画像么。
阿弥看看城墙上头,执金吾都在,言照清做的是发号施令的事情,那她也不必在这儿了。
阿弥同才哥儿说了一声,有意忽略了言照清,抄着手下了城墙,回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