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执金吾言——”
“执金吾闫成才。”阿弥突然心念一动,打断言照清的话,抢着作答,得了言照清一眼觑。
但言照清从善如流,默认了阿弥的话似的,抱拳回的也是官礼。
不出声,就不是扯谎,由听到的人自己想去吧。
两个蛮子眼珠子飘忽不定,交头接耳一阵,又有礼抱拳:
“是西南蛮王的十四王子沙长恭,久闻南理阿弥盛名,今日得姑娘出阵,特斗胆来请姑娘到王子帐中一叙。”
长恭?说他能比肩北齐高长恭,他竟还真叫长恭的名?
“叙什么?”
阿弥饶有兴趣,同言照清相争缰绳的手也不敢放松,暗中尽力使劲,遭言照清横了一眼过来。他那一眼甚是冷冽,叫阿弥心中竟然生了顾忌,略略松了手。
他倒好,察觉到她撤了力,立即就将缰绳全然从她手中取走了。
阿弥倒无所谓,借着他人和马贴近她拦在两个蛮子前头,手顺势搭上他的臂膀,不动声色轻敲:
骅骝听我哨声,缰绳无用。
又得了言照清一眼横,反手将她手拿下,捏在手中,紧紧攥着。
两个蛮子略讶异瞧着二人眉来眼去,又看这眉目尽是浩然正气的执金吾毫无顾忌,将南理阿弥的手一把捏住了,郎情妾意地紧紧攥着,不知为何,都觉得有些不自在。
南理阿弥不是李朝废太子的人么?什么时候同李朝的官走得这样近了?
李朝的民风没有西南蛮的开放,不是一向讲究未婚男女授受不亲么?南理阿弥也就罢了,听闻她向来就是少年英气的做派,没个顾忌。但这执金吾怎的也这么大胆?
难道……南理阿弥已经嫁了?
从阿弥披散的头发,两个蛮子也看不出来阿弥是否已经嫁做人妇。她的行事乖张他们也是听说过的,她要是按常理出牌,规规矩矩地做个李朝女子,他们西南蛮也不必忌惮这小娘将了。
“王子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也不好打听,王子叫我们来请姑娘,我们就只管将姑娘请道。”一个蛮子有礼抱拳,同时作答,“王子说了,此番定会礼待姑娘,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点子道理,我们十四团的还是知道的。”
这倒是将她捉了一个蛮子回南理城的行径暗戳戳地怼了一番。
言照清在阿弥手中轻敲:别去,有诈。
阿弥被他敲得手心发痒,没忍住,笑了一声。这笑在这当前的光景十分突兀,对面两个蛮子错愕瞧她,叫阿弥有些不自在,抬手掩了一声咳,略抬高下巴,没个正形地道:
“那行吧,前头带路吧,我倒要看看你们的长恭殿下是长得如何相貌俊美柔善,能跟北齐长恭齐名。”
言照清怒目横眉,只差斥责出声。
阿弥将手从他手中用力抽出,拍一拍他臂膀,再问那两个蛮子:
“哎,我这老相好啊,不放心我一个人去,他陪着我去行么?”
两个蛮子又低声商讨几句,犹豫答应:“自然是可以的,只要不是言照清,都能陪阿弥姑娘同行。”
阿弥“噗呲”一声笑出声,看面上青白交错的言照清。想了想,又顺着两个蛮子忌惮望向她身后的目光,回身看去,一小队桂陇兵跟在阿德等人的后头,骑在马上,整齐列队,来了。
“那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