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长恭伸手抚上脖颈,想扯掉缠在他颈上的东西。他直觉应该是绳子,但手指一热,在颠簸之中垂手一瞧,几根手指上头竟然一道整整齐齐的口子。
是剑!
对了!南理阿弥用的软剑!
沙长恭十分后悔,后悔招来南理阿弥这个祸害,后悔听了别人的话,招来南理阿弥这个祸害。
马匹疯跑一长段距离,沙长恭在马上被甩得七荤八素的,实在也没法辨清方向,连马什么时候停下的都不知道。
“长恭兄,你就送我们到这儿吧!”
阿弥没个规矩,从马上探出身子,拍一拍沙长恭的背。
沙长恭被猎人南星从马背上拉下来,扔到地上,忍了一阵晕眩,指一指颈上的软剑。
软剑只缠了一圈,余下一段垂着,好似缠上他的蛇,蛇头一段昂首挺着,在他脸畔吐着信子。
但余光之中也见得,那是软剑上的一尾红流苏。
阿弥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借着言照清的手臂从马背上跳下来,巧妙将软剑一拉,取走了。
沙长恭恨恨的,“南理阿弥,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阿弥笑出声,干干脆脆在这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的蛮王子面前蹲下,指一指后头的言照清,“哎,你别说,他跟你也是一个想法。”
沙长恭看四周,他们中途躲避了许多次,巧妙转了几个方向,又选了不易被人追上的路,这会儿绕了一圈,周遭这是哪儿,沙长恭也说不清。
只是依山傍水,眼前有小溪流淌,倒是一处十足好的景致。
“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台,就是跟你那太子哥哥说我的心可以做药引的那个,现在还在他军帐里头么?”阿弥问。
沙长恭掏出怀里的帕子,将嘴角的血沫和面上的尘土擦拭干净,“我同你说这个有什么好处?”
阿弥想一想,“你方才跟我说的事情,我可以考虑考虑。”
沙长恭不上当,抬眼瞪她,“你方才不是拒绝了我吗?”
阿弥哥俩好似的拍一拍他的肩,“你瞧你,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女儿家这种东西啊,最爱娇羞,嘴上说不要,可不见得是不要啊。”
沙长恭看她的视线之中,就包含了在马上的言照清,看到言照清因她这话皱眉看她,笑了一声,端的是纨绔公子哥儿的姿态。
阿弥才一转,就知道这公子哥儿想歪了,“你想什么呐?!我是说啊,小娘子拒绝你,可不一定是拒绝你啊,你得多问几次,说不好第二次就同意了啊。”
“那你要——”
“不要。”阿弥断然摇头拒绝。
沙长恭抿了一下嘴角,一双手刚抬起来要掐上阿弥,就被阿弥用力一打。
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倒是很容易被制服的。
“但我可以给你想个法子。只是我有个条件。”